凤阳长公主就是这时候到的。 一同来的还有谢茂和他的通房原氏。那原氏生的十分好看,这会儿受到了惊吓,眼圈红红的,像个兔子般惹人怜爱。 可惜这满御书房,能对她生出爱怜的也就只有谢茂。 不过这御书房也不是他二人互诉衷肠的地界,双双跪下,不得妄言。 而凤阳长公主明明是将他二人拿来的始作俑者,到了顾青跟前却什么都没提,就顾青手边的一卷书,和顾青说了起来。 顾青更是连个正眼都没给那对鸳鸯,耐心给凤阳长公主说道起来,时不时凤阳长公主还畅怀出声,两兄妹不能更其乐融融。 可苦了弱不胜衣的原氏,且无论她在谢家再怎么作威作福,到了御书房她什么都不是,只能咬牙撑着,而她越是这样,谢茂越是心疼。 过了两盏茶时间,谢敏觐见。 同来的还有骨瘦如柴的牛氏,谢茂的正妻。她穿戴是很隆重,然而打眼一看就知道她受了许多苦,精神很是不济,更别说凤阳长公主这边着人去谢家时,是从一处极为偏僻的院子中找到牛氏的,正院早给原氏占了。 凤阳长公主派去的乃是她的大宫女羽翯(he),她进了御书房规矩行礼后得了许可,便将所见所闻做了陈述。 谢敏臊得不行,直磕头请罪。 顾青把手中的书卷放下,带了两分笑道:“谢大人不仅是朕和凤阳的长辈,为朕承继大统更是立下汗马功劳——凤阳你别笑,朕不过粉饰一二。” 谢敏:“……!”那事儿都能那么大咧咧说的?听听还是用“粉饰”这个词!可再想想自从新皇即位以来的种种,谢敏心下更是忐忑不安。 顾青:“罢了,谢大人快请起。” 谢敏起了,一张老脸简直无处安放:“微臣无颜面对圣上。”谢敏根本就不敢端架子,他如今在顾青跟前,比之前在景泰帝跟前要诚惶诚恐得多。不对,从前什么时候诚惶诚恐过。 凤阳笑道:“谢舅舅这是知道谢表兄有那么个可人儿,为此容不下旁人的?也是,都说家丑传千里的,想来牛国公也是知道他嫡亲孙女在谢家是如何被苛待的。”这事儿其实在权贵圈就不是个秘密,又因谢家气焰正盛,便是牛国公知道了,还不是当不知道。 谢敏哪敢承认。 只是他都没开口呢,那原氏泪盈盈一扬脖就要发声:“奴——” 奴都没奴完,便有宫人迅疾地上来钳制住她,顺道将她的嘴堵得严严实实的。 谢敏生吃了原氏的心都有了,当下又给跪了。 谢茂羞愤交加,看起来好像要暴起大吼了,简直没把自己当活人。 顾青慢吞吞开了口:“凤阳你何必这样说,以朕看谢大人治下有方,怎么也不该如此教子不当。” 凤阳撑着脸,一派天真:“皇兄的意思是?” 谢敏一愣又一惊,难道这次皇上和凤阳长公主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可皇上这话儿听来也很绵里藏针啊。 顾青笑吟吟道:“要朕说,这世上哪有什么生死相许,有时候可能就是一个蛊的事儿,就像何氏和父皇一般。说起此事来,那何氏背后的神秘组织,如今竟没有了再多头绪。如今谢茂一事反而提醒了朕,那神秘组织会不会不止派出了何氏一个?” 谢敏:“!!!” 作者有话要说:顾青: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唉。 . 第25章无宠皇子(13) 凤阳长公主还只是个教子不严,顾青这一转口就成了窝藏乱党,一个不慎就成了谋逆大罪。 谢敏整个人都不好了。 那一瞬间谢敏以为新皇这是要对他谢家开刀了,别说从龙之功,更别说什么谢家乃太上皇外家。前者新皇刚明晃晃打趣过,后者? 景泰帝可没能落什么好,新皇即位后接连推翻了景泰帝定下的政令不说,本来按照潜规则,皇帝昏聩责任要尽可能往外推,这儿就是要推给何婉清的,可新皇很是就事论事,仅仅方家得以沉冤昭雪一事,就是在明晃晃打景泰帝的脸,别提还替景泰帝下了罪己诏。 景泰帝都如此,遑论谢家? 更有对比新皇做的其他事,发生在景泰帝身上的都不过尔尔。 谢敏不禁脊背发寒。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