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本来就打不过小谢,这下晏衡这边主动让步,好歹没让他们丢脸丢到家,于是也没人想再闹下去了,几人假情假意上演了一幕兄弟情深,嘻嘻哈哈地偃旗息鼓。 等那些人散了,队伍中散乱的一坨终于又恢复了长龙,但前后的人更加频频的偷窥小谢与晏衡。 晏衡被看的浑身不自在,往小谢身边凑了凑,小谢斜瞄他一眼,哼道:“谁叫你自作主张的?” 果然怪起他来了,晏衡叹道:“不然你要怎么收场啊?” 小谢道:“我厉害着呢,你别总这么小瞧我又不放心我好不好。” 他这幅样子落在晏衡眼中跟小朋友想在长辈面前表现没什么两样,于是晏衡更加放缓了声音宽慰道:“我哪有小瞧你?好好,刚是我不对行了吧,让你受委屈了?” 晏衡这突然慈爱的姿态让小谢一身鸡皮疙瘩,怪异地瞪了他几眼,总算不纠结前面的事了。 周围人的窃窃私语小谢能听清楚一大半,那些嫉妒让他心中冷笑,若是这群人知道他身边这美人非但不是什么柔弱可人美娇娘,还是个阴险毒辣的大魔头,不知作何感想。 不过,他又无故十分受用,甚至在想,倘若十二楼晏少楼主真是个女子,那么他便娶了她,也不是什么坏事。 小谢老实了没一会儿,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蹭过来,轻轻拨开素纱抓起晏衡的手,晏衡不满地瞪他一眼,却见他一本正经将手凑在眼前,拨弄着五根羊脂玉一样的手指,忽然问道:“为什么你指尖上全都是针孔?” 第12章 秉烛密会客(3) 小谢抓着晏衡的指尖瞧得仔细,那上面密密麻麻全是细小的红点,有新有旧,有的只有个淡淡的印子了,有的却深入皮囊,泛着暗红的疮痕,他刚才握着他的手时感觉到的就是这些小疤。 晏衡一言不发抽回了手,摆明了不想作答。 小谢心里有数,但却更加猜疑。 那痕迹,定是施展金缕曲时留下的,因为金缕曲是吸人气血的奇诡功法,世人大多不知其法门,都以为只要被施功者按住就完了,其实两个人的血液必须要流动接触,在别人身上制造伤口容易,自己身上就没必要制造些大伤口,小小一针便够了,还能掩人耳目。 可奇怪的是,晏衡为什么暗中频繁使用金缕曲?是在实验么?或许吧,毕竟他拥有的心法只是残本,一定有晏衡也大惑不解的地方,而且照上次他施展过后的情况来看,后遗症还不小。 晏衡不答,小谢也没有多问。两人跟着浩荡的长队,很快就排到了第一个。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小谢扶着晏衡缓缓走进了义诊的屋子。 屋子很是简陋,只摆着一些普通的诊断工具,一张长桌,两把椅子,一张木床。维护秩序的官兵站了一上午还没有换班,此时都是恹恹的了。 大夫只来了一个,至今都没有休息,问诊了那么多病人,此时眉眼间也尽是疲态。 晏衡坐在那年轻的小医官对面,卷起袖子把手腕搁在了脉枕上,医官旁边的官兵不耐道:“摘下幕篱,望闻问切不懂吗?”听他这语气,想来今天遇到很多麻烦病人了。 晏衡没有多说照做了,官兵的神色才舒缓一些,只是当他露出容貌,屋里几个官兵便开始明里暗里盯着他打量。 晏衡将鬓边的发丝往前捋了捋,低下头。 他这万般不自在的样子看得小谢暗暗发笑,早先他一心觉得,晏少楼主这幅皮貌却生成了男儿,真是可惜至极,浪费至极,可如今他却莫名觉得,生成了女儿家才叫可惜,就是这花容月貌的小公子,更叫人格外想亲近。 小医官探出两指搭在了晏衡脉上,随口问道:“有何不适?”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