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是因为她们提前走了,把他丢下的事? 可这有什么好纠结的,他是个手脚俱全的高手,伤都好了,想去哪里不成。两人本来就是萍水相逢,又没准备纠缠,自然是山高水长,各自安好为上。难不成?他还想表示一下感谢? 想到这里,瑶华觉得好笑。她看了看他的表情,越发觉得像闹别扭的恩哥儿。 瑶华轻轻摇了摇扇子,遇上这样的情况,她一般是怎么给恩哥儿顺毛来着? “崔公子,我们初来乍到,也不过凭着几份螺子黛勉强度日,如今螺子黛卖完了,我们……” “我知道那东西是你制的。”崔晋庭一下子打断了她的卖惨。 瑶华头一回噎住了,“你……你说什么?” 崔晋庭面色竟然不那么难看了,“你们上京的时候,衣衫破旧,所携带的东西并不多。若是真的有螺子黛,为何不早早拿出来卖?而且你说过,你精通花草药石,我那么重的伤都能治好,想来弄出些粉黛更是小事一桩。” 和瑶华眨眨眼,又眨眨眼,“承蒙夸赞,愧不敢当。”难不成这家伙真的冲着螺子黛来的? 崔晋庭见她双眉微蹙,刚刚舒展的脸色顿时又沉了下去,“你在想什么?难不成以为我在打这点东西的主意?” 这家伙,比大猫还难伺候!说翻脸就翻脸!瑶华心中吐槽,正琢磨着怎么继续忽悠他,就听到崔晋庭道,“不用巧言令色,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也知道你的本事,不用拿那些假话来哄我。” 不听好话,难道你是特地来找骂的?瑶华索性不说话了,听听崔大猫怎么说吧。 崔晋庭道,“京城里的几家脂粉铺子各有各的背景,螺子黛如今千金难求,早已经被各家盯上了。就算你说不是你制的,难不成这些人不会派人去海市寻找?可是等他们如何都找不到,还不是回头再盯上你?” 瑶华的双目慢慢抬起,这次看向崔晋庭的目光比以前都认真了许多。 崔晋庭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快了几分,他面色略缓,“就算你不再出手螺子黛,日后又以什么为生。你一个人带着幼弟,总不能坐吃山空。” 瑶华收起了笑容,“还请公子不吝赐教。” 崔晋庭道,“琉璃坊是京城最大的一家脂粉铺子,它的背后,是薛国公家,你不妨去找琉璃坊的掌柜,只需提我的名字。日后便不用担心了。” 瑶华面色复杂,定定地看着崔晋庭许久,然后起身,郑重地行了一礼,“以前都是我小人之心,误会公子了,未能想到公子能如此宽怀大量,古道热肠。请受我一礼。” 崔晋庭心中顿时一轻。 和瑶华继续道,“我们姐弟在京中无依无靠,能得公子指点迷津,得以生存无忧。这份雪中送炭的恩情,我真的不知该如何报答。” 她眼中似有波光粼粼,显然情绪激动,哽咽着都快说不下去了。 瞧着她真心感动,而不是拿那些虚情假意的话来搪塞他。尤其是她那一双向来有些迷离的眼睛,看着自己似乎有千言万语,崔晋庭心里的郁闷和气结顿时烟消云散,“罢了,我并不图你报答。你带着弟弟也不容易,日后若是遇上难事,便让琉璃坊的掌柜传信给我就是。” “多谢崔公子。”瑶华用团扇遮住了脸,似乎在掩饰自己的失态。“不知公子还有何吩咐?” 崔晋庭其实从喊她来见面一直到此刻,都没想要对她做什么。就是见她对自己百般提防,心里始终过不去这个坎。如今她既然说误会了,想必已经想明白了。见她要走,崔晋庭也没阻拦,“日后好自为之。” “多谢公子关心,那我便先行离开了。”瑶华取起帷帽带好,又给他行了一礼,便离开了。 崔晋庭忍不住回头去看她,却见和瑶华头也不回,腰背直直的,不急不缓的离开,根本没有他想象中失魂落魄,或者感动不已,一步三回头的样子。 崔晋庭心中咯噔一下,飞快地将方才的而对话又细细回想了一遍。不对啊,刚开始不是要她报恩的吗?怎么说着说着,不但报答没了,自己竟然又帮了她一回。这,这话题到底是从哪里开始偏的?他到底是从哪里开始被她牵着鼻子走的?又或者,是自己想太多了? 崔晋庭忍不住站起身,站到了窗前,看着楼下闵江驾来马车,和瑶华头也不回地坐进了马车,径直离开了。 崔晋庭忍不住一拳砸在栏杆上,又被她骗了。 可这次,他已经说过不图报答的话了。崔晋庭暗暗磨牙,这个巧言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