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关山尽这个北方人来说,难免觉得有些娘气,那尾音不知怎的都含了一半在嘴里,懒洋洋的。 可听久了,也习惯了,他特别喜欢听吴幸子的叨叨絮语。总是不着边际地说些日常琐事,分明就是很小的事,他却常常说得自己笑出来,瞇着一双细细的眸子笑,简直像融在水里的阳光,磨去了棱角,只余下温暖。 这半个月,他是真想吴幸子。 要不是公务实在繁忙,他都想天天见见这老家伙,听他叨叨琐事,满足地大口吞吃他做的菜,羞怯怯软绵绵地让他搂在怀里搓揉。 吴幸子。他唤了声,这名字滚过舌尖的时候,莫名有些甜意,他下意识舔舔唇。 欸。吴幸子将脑袋枕在他肩上,吃饱喝足午后冬阳又暖,还有关山尽这么个好闻得要命的大宝贝搂着自己,他脑袋轻点几乎打起盹。 我先前留下的伤,都复原的好吗?语落,懒洋洋倚靠着他的人微微绷紧了身躯,他拍抚了下吴幸子,沉吟道:那时候是我的错,这些日子来我总想起那夜。吴幸子,你认为我是为了鲁先生伤你吗?一回马面城,关山尽就找满月去了。 他弄不懂自己的心意。对鲁先生,他总是放在心里珍惜,从初会的时候他就喜欢那个人了。他自知不是什么好人,只有在鲁先生身边他希望自己是好的,温柔体贴、和善自持,那是个最特殊的位置,从没有人能进入那个地方。 然而,吴幸子却莫名的,在他心底有了个未曾预料过的位置,太过奇特,全然超出他的掌控,让他第一回 慌张了起来。 喔,是吗?这是满月给他的回答,接着叹口气:海望哥哥啊,你都弄不懂自己的心意,谁弄得懂呢?你很久没这么喊我了。关山尽挑眉嗤的一笑,拧了把满月圆润的下巴。 我自己听了都难过。满月抖了抖。不过,大将军啊,您还是去找吴师爷聊聊吧,既然你放心不下他,那后头的麻烦事可多了。满月说的倒是大实话,他们接下来要对付的人有些棘手,吴幸子要在什么位置,他得先定下想法才成。 谁知道好不容易见了面,却是在鲁先生的小院,那么件不大不小的事,反倒让他对鲁先生的心意有了动摇。 为了鲁先生伤我?吴幸子眨眨眼,垂下脑袋一时没有响应。 关山尽也不急,他有些话想说,就趁机说吧! 我与鲁先生初会时,才十岁。说着他捏起吴幸子的手揉了揉,老家伙的手比一般男人略小,除了有笔茧外匀称细滑,完全就是读书人的手。 十岁?他是你童蒙老师?掌心被骚得有些痒,下意识缩了缩,把关山尽修长的手指裹进掌心。 不算,他之前我换了好几个先生。我生而知之,极为早慧,前面几个先生要不被我气走了,要不自行去职,都待不久。说着,关山尽轻笑鲁先生那时候也才十七岁,刚考过了举人,是我外祖父的同乡,在邻里间也颇有文名,为人也光风霁月,便推介给了我娘,然后成了我的老师。关山尽吁口气,吴幸子偷偷抬头瞧他,那张美得极为张扬的面庞遥望远方,染上一种他不懂的想念。 头一回见到鲁先生时,他穿了一身白衣,他总爱穿白衣,说是提醒自己洁身自爱,切勿行差踏错,一滴墨水落在白纸上,你看的是白纸还是墨?关山尽突然低头看了吴幸子一眼,两人四目相交,吴幸子缩了下脖子有种被逮到的窘迫,关山尽去低低笑了。嗯?我看到的是白纸上的墨渍吧。那样显眼,想视而不见都难哪!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