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满月并没有多问,顺手招来一个小厮交代几句,就见小厮一脸感激地对吴幸子拱拱手,转身一溜烟跑了。 放心,快则六七日,慢则八九日,定能将人带到的。满月的保证并没让吴幸子安心,想到关山尽还得在天牢里待上好些日子,他的心就无法抑制的烦乱。 大抵是也瞧出了他的焦躁,满月将人带到自己住的客间,斟了杯茶水推过去:喝点,缓缓心神。嗳......吴幸子心不在焉端起茶啜了口,接着用力叹口气,彷佛都要将肺给叹出来了。 吴先生,满月能问问吗?啊,请问请问。吴幸子正了正坐姿,脸上略透出赧然。 这位夏大根与吴先生您有什么关系吗?这名字听起来有些引人遐思啊,特别眼前这位的兴趣还是搜集鲲鹏图。主子在天牢里一时半会儿不会有危险,满月倒有了闲情逸致。 他欠我一个人情。吴幸子抿唇笑笑,神情略显不好意思。 人情?满月这下更好奇了,微微倾身向前,双眼亮得吴幸子下意识躲闪。 嗳,一点小事,不足挂齿。算是、算是我做的有些不地道,帮他坑了别人一把。说起这件事,吴幸子就不由得脸红。倒不是觉得自己当年做了坏事,而是这种小谋小计在满月面前恐怕有些端不上台面,骗骗没见过世面乡下人而已。 可奈不住满月旁敲侧击,加上刚蒸好的桂花糕适时端上桌,吴幸子的嘴还是被撬开了。 这不过是乡里乡亲间的小冲突。 吴幸子羞赧的咬了一口桂花糕,这才全盘道来。 原来,将近20年前清城县这小地方也不知是走了大运还是撞了霉运,有个阳城这个大夏南方最繁荣城市的大富户看上了清城县东边那块傍着水的地,富户带着七八个风水先生听说走遍了江水以南才找到了这块风水宝地。 要吴幸子看,这块地风水好不好一介门外汉看不出来,但离水是够近的,雨下得多些还会淹出来。 本着良心,吴幸子劝说县太爷别把这块土地卖给不明白深浅的外地人,可县太爷自个儿也是个外地人,更不明白那条河淹出来时有多严重,于是还是卖了。 勉强算是皆大欢喜,县里有了一笔收入,富户拿到了他所谓的长生地。于是富户很快就动土兴建别馆,造得那叫一个亭台楼谢婀娜多姿、身娇腰柔恍如仙境。 大概也是老天可怜清城县长年困苦,别馆从动土到盖好花了七个月,富户带着几个美妾入住两年,期间竟一次水也没淹过。 就是富户住在清城县,非但没给乡里乡亲带来好处,甚至还惹了不少麻烦。先不说吃穿用度,原本大伙儿想啊,清城县离哪哪儿都远,尽管山穷水恶,但种出来的蔬菜可是挺好的,在鹅城能卖到不错的价钱,就是量太少了,对生活杯水车薪。 现在可好,有个大富户,一间别馆少说七八十口人,总要吃饭吧?嗳!菜价也许能再提一提?想得虽美好,可惜富户压根没想过要吃小地方的土菜,他一车一车从外地运来诸如一颗五两银子的大白菜、一把七两银子的豆角、一只五两金子的彩羽鸡等等和许多看都没看过的食材,天天有吃不完的菜往外倒水里,听说连米都是一斗一两金子的莹玉米。 虽说这条河不是清城县主要吃穿浇溉用的河,但依然有靠这条河生活的人家,天天看着水面上时不时飘着吃剩的饭菜及油腻,都不知怎么用这些水了,自是苦不堪言。 用水之外,更让清城县百姓痛恨的,就是富户带来的那些仆役了,明明是奴才却自觉高人一等,偶尔到街上吃吃玩玩,都要搞出点或大或小的事,今天东家摊子被砸了,明天西家姑娘被调戏了,后天南家奶奶被推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