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才赶过来,大冬天的鬓角隐隐汗湿。 丫环抹去了汗,恭恭敬敬地福了福:鲁先生,请问有何事吩咐?叫海望来见我。鲁泽之已经端不起高洁冷淡的架子了,他心里现在很慌,慌得口不择言。 大丫环轻皱了下眉,语气依然冷淡:鲁先生,不是奴婢不替您转告,实在是世子不是谁都能轻易见得到。我难道是随便的哪个人吗?去,去把海望叫来,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有什么借口不见我?他做了那么多,等了这么久,怎么能忍受关山尽的疏离? 似乎没料到他会这么说,大丫环讶异地抬头瞥了眼鲁泽之:好吧,奴婢替您将话带给管家。无须透过管家,我想见海望还需要管家传话吗?你直接将他叫来!过去在马面城的时候,他身边随便一个奴仆都能直接带话给关山尽,有谁敢阻拦?鲁泽之完全不认为今时不同往日,海望将自己从喜堂上带走了,还能不喜爱自己吗? 大丫环不多废话,她也是见多识广的,这种一朝失宠还不愿意面对现实的人海了去了,她该怎么做就怎么做,用不着多劝解什么,省得惹祸上身。 见大丫环领命而去,鲁泽之仍无法安心地抠着自己掌心,他心里隐隐约约明白,对方并不是真的去见关山尽,而是依然把话带给管家而已。他今日是否能见到关山尽,还是个未知数。 但,他又能怎么办? 鲁泽之恹恹地关上窗,在桌前坐了好长一段时间,心里纷乱异常,一点主意都没有。直坐到腰都酸了,他才猛然回过神,失魂落魄地望着窗外。此时他一咬牙,穿上了与当年和关山尽在灯会上重逢时一样的衣裳,将自己打扮妥贴,也不穿氅衣袄子,就这样一身单薄地走出房门,一脚将雪地采出痕迹。 雪花很快化为水渗入鞋袜中,没几步路鲁泽之就冻得脸色惨白泛青,嘴唇都微微发绀了,纤细身区宛如雪中幻影,在不甚明朗的冬阳下罩着一层粉金。 这下没人敢再晾着他,实则小院外就站了两个亲兵,听见里头传来声响入内一看,吓得脸色大变,连忙上前想劝鲁泽之回去。 我要见海望,见不到他我就不回去。鲁泽之已然冻得四肢发僵,但仍硬着颈子站在雪地里,一字一句说淂缓慢却清晰。他知道自己不能退缩,今天再见不到关山尽,他一辈子都会被软禁在这个地方。 这......鲁先生,小的立刻就替您带话给大将军,只是外头太冷,您还是回屋子里等吧。亲兵之一温声劝解,回头对战友挥挥手,看来确实是去叫人了。 然而鲁泽之现在的脑子前所未有地清楚,不会轻易被唬弄过去,关家军有事一向先报给满月,满月再决定需不需要呈报给关山尽,这点小事肯定直接被满月给拦下。 鲁泽之太过清楚满月有多不待见自己?他要是真回屋去等,就没有下次机会了,毕竟满月有的是手段让他好吃好住的活着,却一生离不开这个院子那个房间。 没见到海望,我不回去。饶是鲁泽之已经连呼吸都觉得痛苦,他仍不肯妥协。 亲兵没办法,从外头叫了个小厮让他灌几个汤婆子进来,顺道把鲁泽之的坚持带给满月。 看来,这位鲁先生算是硬颈了一次。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