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外殿之中。 白简见房遗爱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情急之下身后轻拍状元公的肩膀,同时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见白简不知什么时候“溜”到自己身后,房遗爱颇为吃惊,透过竹帘儿看向万花厅中的李世民君臣,小声道:“总管,不知我何时面圣?” “面圣?是谁把你领到外殿来的?”白简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伸手拉起房俊,带着他悄悄走出了万花厅。 站立在御花园的廊道上,白简苦着脸道:“状元公,你是怎么进宫的?那些个新科进士可都在宫门外候着呐,多亏了咱家看到了你,要不然待会可是要失礼数的!” 面对白简的询问,房遗爱故意隐去了他被王有道宣进立政殿的事情,转而避重就轻的说道:“总管,待会进到万花厅我的性命都在须臾之间,失礼却又算得了什么。” “得了吧,你也别这么悲观...” 白简想要劝慰房遗爱几句,可转念一想他横竖都是一个死字儿,不禁气馁的“嗨”了一声,“生死由命成败在天,驸马吉人自有天相,把心安安稳稳的放在肚子里吧。” 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十七名新科进士在小太监的带领下缓步走进御花园,在经过房遗爱身旁时,他们便被白简拦了下来。 “状元公,请入队吧。”说着,白简将身站在队伍最前方,领着房遗爱等人大步朝万花厅赶了过去。 来到万花厅前,白简透过青纱竹帘儿拱手道:“启禀万岁,今科一十八名一甲进士现在厅外候旨。” 李世民轻抿茶水,眼望颜色醇正的茶汤,含笑道:“叫他们唱名而进!” 说完,李世民放下手中茶盏,侧身对着左侧席间的房玄龄、杜如晦二人含笑说道:“二位丞相,寡人有一个疑问在心,今天接着琼林宴非讲出来不可。” “今科的状元郎,到底算是谁的门生啊?总不能将他劈为两半儿,分给朕的两位老哥哥吧?” 此言一出,有人欢喜有人忧。 房玄龄含笑拱手,老怀大慰的道:“说来实在惭愧,微臣并未教导过足道许多功课,想来这位得意门生却是要落在如晦兄门下了。” 杜如晦虽然明面含笑,但心里却跟吃了一斤黄连差不多,要多苦有多苦,“哎呦,你这好儿子我可收不气,待会一定要留意房老倌儿的动向,可别让这老小子一口气没上来,先我一步走了!” 见杜如晦沉默不语,李世民、房玄龄还以为他在权衡这位状元门生到底算是谁的,心情愉悦下不由说出了罕见的打趣话儿。 “如晦,想来你只是教导何足道下棋而已,这个状元门生却是要归在玄龄门下。” “如晦兄悉心教导何足道棋艺,想来用心绝对要比房某多得多,这个门生还是算在杜兄门下吧。” 听着二人谦虚推让的话儿,本就心烦意乱的杜如晦冷笑一声,失神说道:“好,算在我门下好了!” “我...什么!我只不过是跟你谦虚一下,你这老倌儿尽自一点风度都没有!” 杜如晦白了房玄龄一眼,内心苦笑道:“谦虚一下?他本身就是你儿子!待会你就等着看这场好戏吧!” 房玄龄平白无故失了“状元门生”,正想开口数落杜如晦,却被白简那高八度的嗓门打乱了思绪。 “殿试第十九名进士王隆,进殿参君面圣。” ...... “殿试第八名进士魏好古,进殿参君面圣。” 一声声唱名响起,新科进士依次走进万花厅,在场之人无一不兴致勃勃,却唯独房遗爱眉头微皱,样子像极了洞房中等着被掀盖头的小媳妇儿。 “殿试第二名榜眼长孙津,进殿参君面圣。” 等到长孙津进到万花厅中,新科进士就只剩下了房遗爱这位状元郎独自站在门外。 白简看了一眼房遗爱,苦笑一声,接着扯足了嗓门道:“殿试头名状元何足道,进殿参君面圣。” 此言一出,正在捧盏饮酒的李世民君臣,纷纷放下手中杯盏,一个个眼含期待的朝厅门处看去,显然是想要一睹这位金榜题名、蟾宫折桂的新科状元郎的风采。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