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宫女急急忙忙吩咐下去,而常公公则把大氅呈上,低眉顺眼地说:“陛下,夜里寒露重,这……” “给朕滚开!” 薛蔚怒气未消,一把推开常公公,大步走出御书房。 常公公整了整衣冠,倒不意外薛蔚会有此刻的震怒,毕竟薛白本就是薛蔚长久以来的一块心病,而那庄庆竟又知晓幼枝的身世,他回想着方才在天牢里,庄庆一番情真意切的表态:“陛下,老臣虽是罪不容诛,可对您却是呕心沥血、忠心耿耿,那从嘉王与幼贵妃包藏祸心,尤其是幼贵妃——” “她并非幼家长女,她的生父生母,都在十八年前的那场大火里被活生生烧死了,陛下,幼贵妃她进宫来,是找您与太后娘娘报仇的!” “真是个老狐狸,临死前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思此及,常公公嗤笑一声,随即若无其事地往外走,只是途经守在门口的宫女时,他的脚步一顿,宫女心神领会,下一秒似是未站稳,常公公顺手扶她一把,并趁机将藏青色的锦囊塞入她的衣袖里。 宫女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常公公说:“脸色这么难看,不若换个人来当值。” 宫女攥紧手里的锦囊,“谢、谢过常公公。” 常公公点了点头,跟上薛蔚,只盼着从嘉王府那边可以早些收到这锦囊。 “小姐,可要熄了灯?” 此刻的瑶华宫里,点翠合上朱窗,回过身来望向幼枝,她侧躺在美人榻上,怀里抱着小狸奴,还没有歇下的意思,便又想起今日听到的趣事,忍不住笑着说:“小姐,今儿个夫人派华裳进宫来送几匹布料,华裳告诉奴婢小公子又闯了祸。” 她忍俊不禁道:“夫人和老爷本打算给王爷做一块“渊渟岳峙”的牌匾,结果小公子趁人不备,让木匠把牌匾上的字改成了“呸”,可把老爷给气坏了,差点跟小公子动手,连夫人都险些没能拦住。” 幼枝光是想一想这场面,就觉得定是惨不忍睹,一片鸡飞狗跳,她笑咪咪地说:“清清太调皮了。” 点翠附和道:“小公子总有各种法子把老爷惹急眼。” 幼枝闻言又是一笑,点翠不禁多看了几眼,随即小声地说:“小姐自进宫以来,也只有提及小公子和老爷夫人的时候,才是开心的。” “点翠呢。” 幼枝不置可否,她低下头摸了摸狸奴的脑袋,轻描淡写地说:“点翠若是在宫里待腻了,不若同爹娘一道回金陵,或是留在王府里伺候清清,否则再过一段时日,这宫里……怕是没有多少安宁的日子了。” 点翠从来不会多问什么,只朝着幼枝摇了摇头,说:“奴婢想在这里陪着小姐。” 幼枝说:“你……” “皇上驾到——” 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