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从桌上拿起什么,交给薛白,“王爷,这可是虎符?” 薛白垂下眸,手中的虎形令牌同他所说一般,青铜制成,背部细细密密地刻着铭文,他盯着这半块虎符看了许久,终于拿出了另外半块虎符,将它们合二为一,严丝合缝,这才缓缓地开口道:“是它。” 竟就这样轻易得来。 薛白不由眉梢轻抬,少年自己不识得虎符,想来也是他不知道好奇心发作,在慈宁宫四处乱摸出来的,而后又瞧着有趣,忍不住拿在手上玩了一会儿,最后无意把虎符带回来,于是逼得太后不得已铤而走险。 赵氏叹着气数落幼清:“清清又不是属老鼠的,偏爱往他那荷包里攒东西。成日软糕、蜜饯、小玩意儿,都一股脑儿地往里塞,完了问他东西在哪儿,还跟你装无辜,睁圆了眼说他也不知道,这不是个小祖宗是什么?” 薛白把虎符收起来,低声笑道:“……是福星高照。” “什么?” 赵氏略有疑惑,薛白却没有向她解释什么,只是说:“再过三日,本王去行宫接清清回来。” “他呀,性子太娇惯了,就该多磨一磨。” 嘴上是这样说的,赵氏却不做阻拦,而是笑吟吟地看着薛白。 “薛白什么时候才会来接我?” 幼清抱着锦被埋住自己的脸,骨碌碌地从床头滚到床尾,然后探出一颗脑袋,苦恼地望着桌上还在冒白烟的药。 光是闻几下味道,他就忍不住皱起脸来,幼清实在是没有勇气把它喝干净,更别说还没有药前和药后的小零嘴,他想了想,干脆又缩回脑袋做缩头乌龟,安慰自己只要他看不见这碗药,那么这碗药就不存在。 张嬷嬷守在外面,见屋内始终没有动静,她敲了几下门,面无表情地问道:“王妃,药喝完了没有?” 幼清慌慌张张地坐起来,心虚地说:“还、还有点烫!” “王妃,再过一个时辰,老奴要去伺候太后娘娘了。”张嬷嬷阴测测地说:“良药苦口利于病,若是这药于王妃来说,实在是难以下咽,令王妃难开尊口,不如让老奴亲自来喂王妃喝,免得耽误了太后娘娘休憩,惹得她不悦。” 幼清一听就犯怂,他立马坐到桌前,抱着药碗唉声叹气,喝都还没开始喝要先抱怨一句:“好苦。” “想吃蜜饯。”幼清皱了皱鼻子,蔫蔫儿地趴到桌上。 他想一出是一出,没过多久,又闭上眼睛,不太虔诚地祈祷道:“观音菩萨,我可以用薛白的头发和你换几颗蜜饯。” “爹爹的十斤肥肉也行。” “……要不然阿姊的相公归你?” 话音才落下,一颗蜜饯从高处落下来,砸到了幼清的头。 幼清捂住脑袋,眼睛睁得滴溜圆,怒气冲冲地问道:“谁砸我?” 砸他的人当然不会应声,幼清不可置信地嘀咕道:“难道真的是观音菩萨显灵了?不对呀,怎么会眼神这么差?连阿姊的相公都瞧得上?” 张嬷嬷隐约听见声响,当即把门推开,她环视一周,最后目光落至幼清,面色不善地问道:“王妃在和谁说话?” 幼清眨了眨眼睛,“我的肚子。” 他怕张嬷嬷不信,又补充道:“娘亲说已经可以给他胎教了,省得以后和薛白一样讨厌,娶不上媳妇儿!” “王妃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招。”张嬷嬷眯起眼,轻飘飘地扫过那碗没有碰过的药,“……或者是王妃喝不下,需要老奴帮忙。” “不要!”幼清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慢慢就喝下了。” 张嬷嬷“哼”了一声。 她一走,幼清就不装无辜了,他低下头瞪着自己手心里的蜜饯,又仰起脸试探着说:“蜜饯不够,我还想要。我可以用、用……” 他没得换了,只好含糊其辞地代过,结果这回掉下来了一整袋蜜饯。 幼清空手套完蜜饯,喜滋滋地吃了几颗,又歪着头说:“还要小天酥!” 然而没有小天酥,幼清接到的只有挂霜花生米。 “……” 屋檐之上,两个身着夜行装的暗卫悄无声息地藏匿于此处。影六狠狠地撞了影三一下,压低声音询问道:“你在干什么?” 影三回答道:“你觉不觉得王妃又傻又好玩?” 影六一脸木然地问道:“你觉不觉得王爷又狠又毒辣?”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