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老一少一起看。 从高处往下看,看得更仔细些,胖墩儿别着头,左眼睁着,右眼闭着,一副怕看又想看的样子。 司衡是文官,没见过这等场面,不比他好多少,微眯着眼,视线更多落到两位太医身上了。 片刻后,剩下的两枚箭镞也取出来了。 纪婵给司岂敷上金疮药,由罗清帮忙,一起绑好了绷带。 “带他们进去吧,注意不要吃发物。”她在准备好的水盆中洗了手。 老大夫心服口服,主动向司衡解释道:“首辅大人,并非下官不尽力,而是由纪大人出手更稳妥。” 司衡把胖墩儿放下来,说道:“万太医医技高超,有你老在此坐镇,小纪大人更有把握。” 纪婵拱了拱手,说道:“万前辈,还请你老开张清热解毒的方子,以备不时之需。” “好。”万御医笑眯眯地应了,他很欣赏这位纪大人,手段高超,既不藏私,也不居高临下,给足了面子。 …… 司衡让九叔代他送走万御医,请纪婵在正堂坐下。 “逾静会发热吗?”他问纪婵。 纪婵道:“现在还不好说,刀子是干净的,但箭镞是脏的。” 司衡的脸色沉重了些,又道:“这几日不甚安全,你就在家里住下吧。” “下官打扰了。”纪婵起身致谢。 司衡摆摆手,“不必客气,是老三连累了你。” 纪婵客气道:“靖王一案下官也出了力,连累是意料之中,不要紧。” 司衡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起了身,说道:“我让管家给你安排院子,你们安心住着。逾静还伤着,有你在老夫也放心些。” 纪婵站了起来,“下官一定尽力。” 司衡迈步向外面走去,“不用这么生分,日后叫我伯父就好。” 纪婵从善如流,“伯父慢走。” 司衡从司岂的院子出来时,九叔还候在门外。 他上前打了一躬,问道:“二老爷,三爷说安排纪大人住下,您看?” 司衡道:“西边的客院闲着,就给他们母子住吧。” 九叔有些为难,“二老爷,二夫人说……” 司衡摇摇头,脚下一转,往二门去了,“不必听她的。” 九叔松了口气,“小人明白了。” 司衡问道:“既然由小纪大人动手,又为何请了万太医?” 九叔歪着头想了想,回复道:“一开始纪大人主张亲自动手,是老夫人做主叫了太医。万太医来了后,小少爷说他刀子没消毒,纪大人就把蒸煮过的刀子给了他,他可能用着不大顺手,就先观察了纪大人的手法……” 司衡笑了笑,制止了九叔的话,“老夫明白了,这位小纪大人好心性。” 九叔拱了拱手,“小纪大人不是小气的人。” 司衡快到了司老夫人的正院。 一家子妇孺都等在这里。 他一进门,司老夫人就坐了起来,问道:“逾静现在怎么样了?” 司衡在太师椅上坐下,“还睡着,估计不会有大碍。” “那就太好了。” “是啊。” “老天有眼。” …… 屋子里的气氛松泛了些。 李氏的脸色依然很难看。 她问道:“老爷,听婆子说,是那位纪大人亲自动的手?” 司勤也道:“爹,听说纪大人也在马车上,为什么她完好无损?” 司衡蹙起眉头。 司老夫人放下茶杯,说道:“匀之,既然她不打算嫁给逾静,又何必做此逾越之举呢?” 司衡道:“母亲,万太医年过六旬,宫里刀伤或者有之,但这等箭伤并不多见。” “况且,万太医也认为纪婵的手段比他高超。” 他这句话的意思很明白——他不管谁挖的箭镞,只要对他儿子有好处一切都没有问题。 司老夫人明白他的意思了,不免有些讪讪,“倒是老身狭隘了。” 司衡严肃地看着司勤,“纪大人是女子,更是你侄子的母亲,你哥是男子,他受伤有什么不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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