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溪不愿将这两件事联想于一处。 又或者说,这结界本身就是若笃设下的,若是如此那事情便能有了解释。 正沉思着,小鹿忽而从洞中跑了出来,立着远处动了动耳朵,接着便头也不回钻入草丛里跑了。 饮溪追着跑了两步,登时便看不到它的身影,心知它这次是真的走了。 她虽然历过的事情不多,却晓得不能再全然信任若笃了。她既瞒了饮溪身份,那自然是从一开始便知晓了饮溪是仙,岂知她是否还瞒了更多? 这么一想更是心乱如麻。 顶顶聪明的仙,此刻遇到了顶顶大的麻烦。 背后就是那堆满尸骸的山洞,饮溪无论如何也不愿在此处停留,顺着这一条路便往出走。既然前头的路走下去便是碰壁,倒不如四处走走看看,兴许能找到一线机会。 这林子长得处处相似,周遭连景致都相仿,她也不知自己走上了哪条路,更不知走了多久。 体内一遍遍运着气,一遍遍落空,饮溪摸了摸手腕上临走时封戎送给她的镯子,又想到了封戎千叮咛万嘱咐的话,鼻尖一酸。 想回去,想要见他。 她才不要陪在若笃身边,她不要若笃对她好,更不要若笃代替他! * 两天两夜,封戎几乎没有合眼。 雨停了,可御林军搜遍了整个山林也没有仙子的身影。她当真就是如楚炎卦象上显示的那般,一点痕迹都不留。 楚炎更是一时比一时焦躁。 皇帝已经等不得了,他要走最快的那一条捷径,不惜屠山也要找到饮溪! 可更怪的是,这山中竟没有一个精怪。凡是山林,有山有水,天地间灵气充沛,正宜妖物生存,断不可能这么大的陇寒山,连一只妖也无。可此时此刻,楚炎当真找不出一只妖的踪影。 这山太鬼怪了,只怕还有什么更大的秘密藏着。 封戎就这么沉默着,眼眶微红,又一次听得楚炎战战兢兢报上消息。 他捏着鼻梁,轻言细语:“爱卿,天下能人异士何其多,缘何你做到了国师的位置上?” 楚炎不敢说话。 封戎又说:“朕一次又一次给你机会,你却一次又一次令朕失望。” 他笑了:“不管你这些年在背地里做了什么,朕总归是由着你的,更看在你为朕送来了饮溪的份上,是以对你极为宽容。” 他忽然凑近,似是极有兴趣般问楚炎:“朕的血,令你法力大增,是不是?” 楚炎脸色剧变。 “原以为新登基的小皇帝好掌控,却不曾想反被拿捏住了把柄……爱卿心中,对朕也是一直有怨念罢。” 封戎一手松松搭在膝上,他此刻却像个一念之间便定人生死的阎罗。 他看着跪下地上那人,语调里是透骨生寒的冰雪: “可你须得知晓,朕从来不是一个做亏本买卖之人,更不会白白留你性命至今。朕知晓国师的本事断不止于此,毕竟修了禁术走了旁道,而这禁术诱惑之大,竟让你宁愿被逐出师门也要修习……朕的饮溪能被国师留至今日,足见国师本事非凡,可见这禁术十分了不得。” 封戎看着他,眸中一闪而过狠厉。 “上一次,朕便说过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明日这个时候,朕要见到她完好无损出现在朕面前,如若没有——你从朕这里得到的,朕只好加倍收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你九卡文,写到这里时已经是凌晨三点五十四分。怕大家早上看不到更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