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蓄,欲回乡开家酒楼自己做东家,因他本就不是宋府的家生子,当年也是宋家从别的酒楼聘请而来,宋家老太太向来仁善也没多做为难,给了些银两痛快的放他而去。如今仅剩柳妈和于叔二人维持,孰料屋漏偏逢连夜雨,前些日子于叔家的老母重病卧床,身为人子不得不归家侍奉,于是这膳房的所有事物就全权落在了柳妈身上,兼之柳妈本就是膳房管事,若是这膳食上有所纰漏,宋府头一个要拿她是问,因而柳妈饶是再累也得强撑着身体在菜板前,实在是膳房除了她没人能够掌厨。 苏倾看在眼里也着实不忍,将洗好的萝卜搁在菜板上,随手拿过柳妈手里的菜刀,说道:“红燕也没说错,柳妈您再这样下去身子当真是熬不住的。不如这般,统共咱们也随着您学过些日子切菜的手法,虽刀工远不及您,但我努力仔细着些,切出来的菜炒炒或炖汤,成菜出来应该也差不多像些样子。您且在旁先歇着,待炒菜时,你也不必动手,只需指挥着咱们使劲,加多少个调料,舀多少水,您动动嘴皮子,咱们动动手,估摸着出来的味道也差不几许。” 柳妈本想开口拒绝,奈何头晕一阵上来,眼前一阵金星直冒,只好扶着额头在灶前的杌子上坐着,缓缓劲方摆摆手道:“罢了,荷香的切工我大概知道的,倒也差强人意吧,菜你先帮忙切着,可要论及上锅,还是由我这把老骨头来吧,这可出差不得。” 苏倾笑道:“成,您老先歇着,等上锅的时候我再唤您。” 席宴过后,约莫申时左右,常在大爷身旁伺候着的一等得力人福禄,端着红绸缎盖着的托盘,径直来到了膳房,他这毫无准备的突然到来,无端惊了膳房一干众人一大跳,短暂的面面相觑之后,纷纷放下手里的活计从屋里头出来,探头探脑的看着他手里端着的托盘,窃窃私语的猜测着红绸布下会是什么。 福禄虽不是宋府的大管家,可宋府里哪个不知宋府的大管家见了福禄都要弯腰问声好?因为这位可是打小就跟在宋家大爷身边,无论大爷是求学、入京为官还是外放调任,他都时刻紧随,如今随着大爷的官越做越大,福禄的身价自然是随之水涨船高。别说宋府中福禄是奴才中的金字塔,连主子见了也给三分体面,就是外头的那些个朝廷官员们,任哪个见了福禄不得拼命巴结着? 如今这么个大人物突然来到他们膳房这个腌臜地儿,怎能不令众人惊奇疑惑? 柳妈心头也打鼓,不知是好是坏,不着痕迹的扫了旁边同样惊疑不定的苏倾一眼,收敛心神,忙迎上前满脸堆笑道:“哎呀,怪不得今儿喜鹊在廊檐下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哩,原来是贵人上门,提前来给咱们报喜来着!你们几个猴崽子们,还傻杵那干啥,不赶紧给福禄爷爷问个好?” 众人忙七嘴八舌的给福禄问好。 福禄面相生的一团和善,嘴角又常带笑,看着和和气气。闻言,他看着柳妈笑道:“妈妈可折煞我了,小的也不过是大爷身边跑腿的罢,都是尽心尽力伺候主子们的,也没甚高也低也的,妈妈这声爷爷可要让小的诚惶诚恐了,这要让咱们大爷听着,我这身皮小心也得撕下一层。” “瞧您这话说的,咱这府上哪个不知您老可是大爷身边一等一的得力人,大爷看中您都来不及哪里舍得罚您?再说,咱们可是打心眼里敬重您老的,您对大爷的忠义咱们心里可都敬佩的打紧。”柳妈恭维的笑说着,见福禄笑而不语,遂又试探道:“不知您老此次来,可是主子有何吩咐?” 福禄笑着:“妈妈不必忧心,福禄此次前来是传大爷的旨意,给膳房送赏来了。”说着福禄将托盘上的红绸布一掀,露出里面银光闪闪的五锭银子:“大爷说了,这半月余来膳房里头的众人早起晚歇的甚是辛苦,咱家大爷向来体恤下人的不易,这不好容易宴席散了,便特意嘱咐咱去账房支笔厚厚的赏银来送与大伙吃肉喝酒去。大爷说了,从明个起就不在府里接待席宴了,妈妈可以安排大伙轮流歇个,好好松快松快,莫要熬坏了身子。” 雪亮的银子一亮,众人倒抽口气,眼睛再也离不开那白花花的银子。好家伙,一锭五两,这五锭就是整整二十五两雪花银!二十五两啊,足够一家子十来年的嚼用了。大爷出手果真不一般,当真大方的很! 柳妈双手合十,念了声‘阿弥陀佛’,神情甚是感动:“咱家大爷真真是菩萨样的人,从大爷归来半月余来却是重赏了两回,这样的体恤下人,试问这天下间又有几个主人家能做到这样?大爷对咱们这般仁慈,倒是叫咱们心生忐忑,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耗在膳房为大爷竭尽全力才是,才能不辜负大爷对咱的期望。” 福禄笑着将托盘硬塞到柳妈手里:“妈妈要是将身子熬坏了,那可是真真辜负了大爷的期望呢,要知道现在咱膳房可就剩下了妈妈这个顶梁柱了。” 不等柳妈说别的,福禄又道:“对了,今个咱膳房做的萝卜饼子咱家大爷可是好一阵夸赞,我也是跟了大爷这么多年了,说起来还真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