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洛阳下午上网查过,想确认杜景的情况,却发现杜景的行为,与病症描述上有相当大的区别。 周洛阳打了个呵欠,已经很困了,却强撑着,将台灯调暗了些许,开始玩手机。杜景却很快察觉,问:“困了?” “别管我,”周洛阳马上制止了杜景,说,“我想试试开盏夜灯睡,说不定能睡着。” 在周洛阳的要求下,杜景那盏灯依旧开着,周洛阳又说:“我入睡以后睡得很熟,你吵不醒我的。” “发现了。”杜景答道。 周洛阳笑了起来,翻身面朝里,眼皮十分沉重,没过多久就睡着了。而杜景依旧开着他的台灯,开了一晚上。 第二天早上十点,周洛阳醒来时,发现杜景似乎成功入睡了,他今天早上也没有发微博。于是从这夜开始,周洛阳主动为杜景改变了下作息。原本他在家既不喜欢开灯睡,对声音也挺敏感,但他可以忍受晚上给杜景留一盏灯,反正忍着忍着,就习惯了。 几天后,周洛阳又看到了杜景的小号发的微博: 【没意思,做什么都没意思,生活的真相是荒谬的,正如加缪所说,我们都被困在无意义的牢笼里。】 “我不想去,”周洛阳朝杜景说,“我决定今天把课翘掉。” 杜景早起后正在服药,将那一把药咽下去后,问:“去哪儿?在寝室睡觉?” 周洛阳道:“猪么?才睡醒又睡。我想出去逛逛,你去么?不想去的话,帮我点个名吧。” 杜景迟疑起来,周洛阳准确地抓住了他的念头——他正在判断,自己的本意是让他去帮忙点名,还是想邀约他一同外出。 “走吧,翘课出去玩去,”周洛阳顺水推舟了一把,他始终觉得,杜景需要去散散心,“许多地方你还没去过呢。” “走。”杜景换了身衣服,抓了个运动包,与周洛阳离开了学校。 这天的杭州天气很糟,一场秋季的暴雨正在酝酿,隐而不发,空气是静止的,西湖边上的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明显的担忧神色,生怕天上的水突然泼下来,自己便成了落汤鸡。 周洛阳把杜景带到柳浪闻莺吃午饭,周围大多是小情侣,两个男生对坐喝龙井茶显得有点奇怪。 杜景要是个大美人就好了,周洛阳心想,哪怕天天翘课我也愿意。 杜景似乎很自在,周洛阳根据他的神态能判断出来,缘因他看游客,游客们也看他,当游客注意到杜景时,他没有转过头去,对自己鼻梁上的那道疤痕表现出了坦然。 “我来买单。”杜景说,“快下雨了,换个地方吧,还有别的地方想去吗?” 周洛阳摇摇头,事实上今天出门完全是随机的,本想说“没有了,回寝室?”但忽然间他想起了杜景的对话模式,反问道:“我没有了,你呢?” “我想去一个地方,”杜景答道,“走。” 杜景结过账,与周洛阳去了博物馆,正好有一个埃及特展,逛展的时候,周洛阳心道还好反问了那一句,否则杜景一定会保留意见,随自己回学校了。 逛完出来,这场雨终于下下来了,博物馆前雷鸣电闪,暴雨倾盆,门外挤了上百名游客,全在用手机叫车,周洛阳与杜景一时被困住,五点时天黑得像入夜一般。 “忘了收衣服,”周洛阳想起来了,“怎么办?” 杜景说:“不管它,到前面去,吃顿晚饭再回。” “哎!”周洛阳喊道,杜景却大步跑进了雨里,周洛阳只得跟着跑出去,跟在他身后跑了两条街,杜景见周洛阳往树下躲,便回身道:“小心打雷!”又转身过来,拉起周洛阳的手,带着他跑向空旷处。 周洛阳还是第一次和男生牵手,杜景的手湿得全是雨水,手掌的温度却依旧是灼热的。跑到地方后,两人湿淋淋地开始吃了顿火锅,被冷气一吹,周洛阳心想回去也许要感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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