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昨夜的表现看来,杜景的职业不管是什么,也有一定的危险性,周洛阳希望过段时间,能让杜景从这行脱身,只是现在这话是不能说的。 他们需要从头开始,互相理解。 “那就算了吧。”杜景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毕竟拿对超自然现象的求知欲与周洛阳相比,还是周洛阳更重要。 周洛阳知道他并未死心,却也不怀疑他会另生枝节,从前只要是自己坚持的事,杜景就不会再去做,从这点来看,他还是很听话的,也许日久天长的相处中,他早已习惯了听周洛阳的话。 杜景拉开抽屉,看见里头搁着的,没有表带的那几块表,摆放的位置与昨天毫无区别。 “哪个是迪通拿?”杜景说。 “黑色的,”周洛阳答道,“你喜欢么?” 杜景却看上了另一块,那以三块方形金属片,错开三十度叠在一起的表。 “这块多少钱?”杜景问。 周洛阳:“你和我谈钱?” 杜景说:“我想买下来,作为你开张后的第一名顾客。” 周洛阳说:“我想送你。” “以什么理由?”杜景问。 “祝贺你入职的礼物。”周洛阳完美地切入了他的话题,并暗示了杜景,“你上班还没还告诉过我呢,做这行多久了?” “时间不长,”杜景说,“半年而已。” 杜景正想调下时间,周洛阳伸手,杜景便把表给他,顺手自然而然地搭在他的肩上,与他并肩坐于床边。 周洛阳端详片刻,说道:“我给你配个钢表带,你骨架大,戴上以后手腕会很好看的。好的手表,就要给帅气的男人戴。” 杜景没有说话,两人沉默片刻。 “你真的不走了?”周洛阳说,“这三年里,我常常想起你。” 杜景说:“我以为回来的时候,你都已经结婚了。” 周洛阳苦笑,没有回答。 杜景沉默了很久,仿佛下定决心。 “我搬来你家住吧,”杜景说,“照顾弟弟太辛苦了,让我也帮帮你的忙。” 周洛阳听到这话时心里很高兴,仿佛一缕阳光照进了自己的生活。这一年里他过得实在太郁闷了,关键还不能在弟弟面前流露出疲惫的表情。每天都要强打精神,告诉自己,我是他的倚靠,我不能放弃。 欠债的压力、照顾乐遥的责任重重压在他的身上,几次令他喘不过气来。令他较之大学时,心态已完全不同。他有时怀疑自己都快得抑郁症了,但对比曾经的杜景,周洛阳又觉得自己还能努力撑下去,等到山重水复,柳暗花明的那一天。 “这真是救我狗命。”周洛阳打趣道,“不过我得问下乐遥的意思。” “等你答复。”杜景说,“今天我就先回去了。” 杜景开车出来,先把周洛阳送回家,又说:“明天什么时候报到?我来接你。” 周洛阳本想拒绝,但想了想,这样也好,不用打车折腾了,便与他约了时间,杜景目送周洛阳上楼后,才把车开走。 翌日早十点: 杜景进了大厦,按指纹,坐电梯上十七楼,对着镜子整理了下西服,推开“昌意事务所”的玻璃门,会议室里清一色穿着黑西服的调查员,里头烟雾缭绕,为首一人是个五十来岁的中年人,挽起了衬衣袖子,将烟头按在早餐的外卖盒里。 杜景在中年人左手侧的第二个位置入座,扫了众人一眼。一名年轻人忙朝杜景使眼色,杜景只当没看到。 “睡够了?”中年人说。 杜景没说话。 中年人:“在哪儿睡的?怎么听说你两天没回家了。” “小区长椅上。”杜景漫不经心道。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