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看着黄霆。 黄霆又说:“你们的目标,是救出那个叫‘小伍’的,如果有可能,还要顺手救出其他人,前提是他们都还活着的话。” 周洛阳都快忘记这次他们的任务是什么了,于是点头道:“是的。” “那么接下来,”黄霆说,“我们可以一起行动,大家同意吗?” 他看看众人,周洛阳说:“你在你们组织里也是个领导吧?” 黄霆说:“小领导,怎么样?” 杜景这一方三个人,自然以杜景为首,但他这个时候,明显按捺着自己不说话。周洛阳沉吟片刻,替他说:“同意。” 于是众人议定明天的行动细节,庄力点了吃的让人送来,晚饭后各自回房休息。 “你明天能行动吗?”周洛阳说。 杜景答道:“我想去蹦极,陪我去蹦极。” 周洛阳:“我的天,这大晚上的,去哪里蹦极?” 杜景闭上双眼,背着两手,站在落地玻璃窗前,暮色最后一缕夕阳沉下群山。 “我全身的血管快要爆炸了,”杜景沉声道,“就像有股力量在胸口不停冲撞,要找一个出口。” 周洛阳说:“吃药了吗?” “吃了,”杜景说,“明天也许会好起来,但现在我想……我想……” 他闭上眼,说:“我想撞破这面玻璃墙,从山崖上跳下去。” 他们的民宿坐落于半山,杜景看着窗外的景色。这也是其中一种疗法,当躁狂难以抑制时,通过想象来模拟自己真实的行为,能让精神用另一种方式进行适当宣泄,就像神经痛时转移注意力一般。 但身体的痛苦无法减轻,杜景确实病得更重了。 周洛阳说:“一起出去走走?这里能跑酷吗?” “跑不动,”杜景说,“我已经快没力气了,去拿把椅子来。” 周洛阳:“……” 周洛阳没有违拗他,出去拿了把桧木椅,放下时两手都在发抖。 “你想做什么?”周洛阳说。 杜景说:“把我眼睛蒙上,两手反绑,把门锁上。” 周洛阳找了黑布,依言照做,把杜景眼睛蒙上。 杜景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双膝跪了下来,跪在木地板上,面朝绛紫色光芒笼罩的群山。 “用椅子打我,”杜景沉声道,“打坏为止,我没法还手,手被捆着,你放心打。” 周洛阳走近杜景,没有回答,杜景只沉默地跪着,而后又说:“听见了没有?” 周洛阳跪在杜景面前,眼眶发红,抬起一手,抚摸他的脸颊,看着杜景蒙着黑布的眉眼下,那明显的伤痕。 “快。”杜景嘴唇动了动,又说。 周洛阳答道:“别动,我抱着你。” 周洛阳知道,杜景眼下难受的地方在于精神亢奋,无法得到宣泄,不自觉地带有攻击性。 “坚持住,你会好起来的。”周洛阳低声说。 杜景把头埋在周洛阳肩上,抵住自己口鼻,发出隐忍的痛苦闷喊,周洛阳却紧紧地抱着他,杜景持续喊着,周洛阳则更用力地抱住了他。 那声音断断续续,就像被折磨的猛兽一般,伴随着喊声,杜景不安分地挣扎起来,周洛阳把手探到他的背后,解开了捆绑他的绳索。 杜景两手发着抖,不知所措地抬起来,最后他轻轻地抱住了周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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