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庭园。 庭园很小,除了靠墙几株不知名的树外,便是那棵几乎高过阁楼的大柳树。 地面干干净净,看不到一片落叶杂草,树木有经过修剪,大柳树抽了芽,枝条如绿丝带般垂挂下来,煞是好看。柳树下有一小堆扫好的落叶灰尘,扫帚还靠在一旁,似乎在等待着簸箕。 他们穿过庭园,来到阁楼前,没有上楼,而是拐过阁楼,来到楼侧与围墙之间的空坪里。 这里搭着个小棚子,靠墙的位置都放着架子,架子上整齐摆放着许多材质不一,大小不等的长型木头,显然不是用来烧火用。 而棚子前方,一个男人正坐在敞亮处,低头削一根细竹子。 男人口鼻绑着布巾,头上挽着简单的包头,身着无袖短打,戴着手套的手在有节奏地削棍子。他健硕修长的臂膀上,布着一层细密的汗,随着手上的动作,折射着健康的光泽。 显然他极为投入,低垂的脸虽只露了一双眉眼,却能看出他的凝神贯注,视线一刻未离手上笔直而小巧的竹子。 “鹤棠,吴班主来了。” 男人动作一止,随即向他们抬起了头,望向立在钟静身侧的吴闫真。 他缓缓拉下脸上的布巾,露出一张布满乱胡子的瘦脸,眼睛憔悴无神还透着些呆滞,加之粗糙的打扮,看起来就是个普通乡下汉子。 可这是吴闫真从恶魔手中亲自救出来的孩子,不管他变成什么模样,吴闫真都能一眼认出他。 吴闫真静静看着他,嘴角含着欣慰:“不愧是我的徒儿,既能为家族挥戟打仗,也能为心爱之人守一个家。” 孟鹤棠眸光微闪,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发出平静的声音:“师父,您来了。” 钟静请吴闫真来此,是想让他说服孟鹤棠振作起来,一起去找唐幼一,而不是窝在幼一家中,做笛子酿酒。 没想到吴闫真听了,有趣地望向一脸疲倦仰靠在墙边的孟鹤棠。 “你会酿酒?” 孟鹤棠没有睁眼,含糊念了句:“摸索着。” 吴闫真把身体转向他:“自己自学?” 孟鹤棠懒懒嗯一声。 “他想开店。”钟静无奈道:“想把幼一的店重新开起来。” 吴闫真闻言更是来兴趣了,一向平淡的眉眼简直似活了过来:“为师喝过唐掌柜的酒,那叫一个醇香。鹤棠你酒都不沾,居然想学唐掌柜酿酒,还开店售卖……”他毫不客气奚落:“小心砸了她的招牌。” 钟静随声附和:“就是,别浪费功夫在这里,随我一起出门找人比较实际。” 吴闫真:“钟公子说的不错,你若只是玩玩,还不如去找人。” “找着。”孟鹤棠又含糊一句。 钟静以为听错:“什么时候?” “每天夜里。”孟鹤棠脸上每一根胡子都在表达着他的丧,说话的时候,嘴巴都不愿动大点幅度:“睡不着,便出去找。” 钟静怔愣看着他憔悴的脸,原来他比任何人都痛着、着急着,不安地难以入眠。 “找到什么线索吗?”吴闫真淡淡喝茶。 “几无。”孟鹤棠:“不是死了,就是故意躲起来了。” 他声音低低冷冷,听起来毫无感情:“她憎我。”好像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憎极了。” “既如此,你还住人家的地方。”吴闫真提壶给自己倒茶:“还有,你别忘了,她是个妇人,不怕口舌?” 孟鹤棠懒懒回道:“我踏马就是她男人,她的姘头,她的奸.夫,谁敢吱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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