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茶罐。这茶是贡茶,产量极少,达官显宦都很少有机会尝到。 不认账了。孟观潮缓步走向垂花门,取出一个药瓶,倒出一粒药丸,含入口中,咬开、咬碎,细细咀嚼。 很苦。但这药对耳鸣好歹有些作用。 慎宇在一旁瞧着,感同身受地苦了脸,费力地吞咽着。 收起药瓶,孟观潮又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扁平小酒壶,喝了一大口酒。 慎宇不自觉地跑题了:“爷,明儿还下雨么?” 孟观潮没理会,又往前走了一段,微笑,“这小老头儿。”停了停,吩咐道,“茶收好,明日送帖子过去,休沐时我去宁府拜望。” 慎宇称是,又问:“爷,明儿还下雨么?” 孟观潮看他一眼,“下雨。来个炸雷,劈了你这嘴碎的。” 慎宇又是笑又是头疼:虽说春雨贵如油,可对于四老爷来说,那就是磨人的软刀子。 孟观潮去了母亲房里。 太夫人一向是亥时左右歇下,如有例外,定是更晚。料定他还没顾上用饭,便让小厨房从速备出几道小菜,对他说:“在这儿将就着吃几口。回房后没人管得了你,保不齐就空腹歇下。” 孟观潮从善如流,边用饭边与母亲闲聊,饭后回到房里。 徐幼微还没睡,在寝室外间临窗的大炕上看书。 他稍稍意外,笑一下,摆一摆手,示意她不用遵循虚礼下地行礼。 侍书、怡墨从相随至廊间的小厮手里接过公文卷宗,放到炕几上,备好清茶。 夫妻两个一左一右,各忙各的。 徐幼微瞧着时间不早了,轻手轻脚地下地,转去洗漱歇下。 躺在床上,不能入睡,记挂着他与宁家的事。按理说,到这时,已经有眉目。他说的是“最迟”明日给答复。 直到孟观潮洗漱之后在身侧歇下,仍是了无睡意。 “我看会儿书。”他问,“有光亮能睡着么?”以前长期在她床头留一盏灯,却不知如今怎样。 徐幼微答:“可以。也并不乏。” 孟观潮放下心来,倚着床头,闲闲阅读手中的书籍,是一位名儒新作成的,有必要过一遍。期间,他留意到,身边的人侧着身形,枕着一臂,不时看他一会儿。 “有话跟我说?”他问。 “嗯。”徐幼微点头。 他扫完正在看的一页,折起一角,合上书,放到枕边,躺下后将她搂到怀里,“说来听听。” “……”徐幼微皱了皱鼻子,又鼓了鼓小腮帮,“说也是旧话重提。” 孟观潮微笑,“宁老爷子的事儿?” “可以说么?” “事情过去了,不需再提。” 她想一想,“是尽释前嫌的意思么?” “揭过不提而已。”他说。 徐幼微思忖片刻,眉眼间浮现出笑意,“那么,明日午间,你抽空回来一趟。” “不用。休沐时我去宁家一趟就成,你师母又不是坐堂的大夫。” 他是出于对师母敬重的好意,但意味的是,如果接下来的几日继续闹天气,他就要继续受罪。徐幼微问道:“那么,明日还会闹天气么?” “……”孟观潮有点儿恼火,更多的是好笑。 徐幼微晓得不需问第二遍,便只是看着他,等着他回答。 孟观潮却说:“我真该去钦天监当差。”观不了天象,但测得了天气。 又等了等,他仍是没正面回答。她蹙着眉,心绪复杂地看着他,着急、沮丧,想换个方式委婉地追问,一时间又想不出,便又多一份对自己的懊恼。 孟观潮见她双唇微启,欲言又止,复杂的表情、纠结的心思一目了然。 如此,才是至为鲜活,离病痛更远的幼微。 他欣喜不已,凑过去,亲了亲她的唇。 徐幼微一惊。有着前世的经历,她很清楚男女之事,只是,相关记忆让她厌恶,此刻,便下意识的抵触,想躲闪。 但是,她在那瞬息间意识到,他的举动是那么自然,是因喜悦而起。 她气恼,他高兴。在高兴什么? 至于孟观潮,轻吻之后,似是也被自己这举动惊到了,飞扬的剑眉一扬,随后,笑了,现出雪白的牙齿。 那笑容,有着这大男人不该有的单纯、满足。 徐幼微看呆了。 第10章 笑意在他唇畔收敛,却到了亮晶晶的瞳仁里。见她呆头鹅似的,索性搂紧些,唇再一次按到她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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