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可能?”徐幼微凝着她弧度柔美的侧颜,“太傅可是铁了心要帮你们。不过是成就一段被搁浅的姻缘,于他总不是难事。” “我……不能……” “不能、不愿,到了他跟前,有用么?”徐幼微给她摆事实,“别说你,就算你公公婆婆不答应,也没用。捋顺了那些枝节,他要是请皇上或是太后给你们赐婚,你们还能抗旨不尊不成?” 语毕,她眉心轻轻一跳——在她说到皇上、太后那几个字的时候,李之澄的手很不安地动了动。 李之澄反握了握幼微的手,轻轻一拍,随即就显得很自然地抬手理了理鬓角,手再落下去,便安安静静地双手交叠。“我……再想想,只希望太傅看在孩子的情面上,能迁就我一二。” 徐幼微也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笑着让侍书怡墨把带来的一堆礼盒放到大炕上,一样一样拆开来,让李之澄看孩子会不会喜欢。 李之澄看了看,却是背转身,用帕子擦拭着眼角。 他恨她不曾给孩子锦衣玉食。她也的确没有。南哥儿搬家时坚持要带着的唯一一样东西,不过是她亲手缝制的那个小老虎布偶。 她蹲下去,环住双膝。 受不了了。 她是真的受不了了。 真希望这就死掉。 可以放心的那一日,已经指日可待了吧? 一双轻柔的手落在她肩头,随后,是一管鼻音浓重的语声:“之澄……别这样。”满含歉意。 徐幼微是真的内疚。很明显,自己好心办了坏事,不知何故,触碰到了之澄的伤心处。 眼前这孤零零的年轻的母亲,那份儿伤感,让她只看着便难过得不能自己,掉了泪。 “没事,没事。”李之澄抬手拍了拍幼微的手,“我这两日管不住自己了,总想哭,总在哭。” 徐幼微俯身,揽住她,“会好起来的。” 李之澄深深吸气,站起来,转身给幼微拭去挂在面颊上的泪,“不准哭。你家太傅要是知道我惹你哭,会揍我的。” 两个人同时笑了,却也在这片刻间通了款曲,友情滋生。 听得长安传话,两人一起去了外书房。 落座后,孟观潮起身,把谨言慎宇做的记录拿给幼微,转身走到李之澄近前,温言道:“你这四年,不亚于在人间炼狱。” 李之澄默认。他说的没错。 “你在做什么打算,我猜得出。”孟观潮凝着她,直击要害,“我和老五的人手,今日起,就会将你和老五四年前便已成婚的消息放出去,最重要的是,已经育有一子。” 李之澄呆住,“你……” “想撒手不管?想解脱?”孟观潮对她一笑,“太傻了,我看不下去,不允许。” “观潮……”她站起身来,“你这不是成全我,是……” “我不会害你,不会害任何人。”孟观潮非常冷静地分析,“以你的性情、身手,深受其扰的是非,必然与名节无关。既然清清白白,又已经付出太多,该过相夫教子的日子了。” “可我们当初没有正式成婚,只是私定终身,他去金陵又是为了公务……” “处理公务期间,就不能成婚了?”孟观潮一本正经地道,“到如今我也想起来了,听说过,老五在那年,旧伤复发,九死一生——你们成婚,是为他冲喜。这些细枝末节的,容易安排。” “……” 孟观潮说:“我尽快与原家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