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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节


边,端详着她的睡颜。

    她已和他走过十几年岁月。

    何其有幸,他有她作伴。

    十多年来,有过最甜蜜的缠绵悱恻,也有过非常幼稚的置气、对峙。如今想来,都是弥足珍贵的经历。

    犹记得,初相识,他是意气风发的六皇子萧寞,她是自幼有不足之症的裴颖逸。

    结缘之初,是因生意的事情而起。

    她裴颖逸,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材料,关乎买卖,脑瓜过于灵光。尚在闺阁,名下的茶叶铺子便已成了气候,所用的手段,让他手下最得力的管事自叹弗如。

    生意场就像是一块饼,不管是谁,都没有完全吞下的胃口。他很清楚这一点,知晓银钱是赚不完的,做生意的人没必要相互为难,只是对她起了结交的心思。

    颇费了一番周折,才见到了她。

    那时候的裴颖逸,带着病态,却让他一见便心生好感。

    情缘的事,没有道理好讲的。一如她从不认为他是世间最俊朗的男子,他也从不觉得她是世间最美的女子。

    但样貌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份投契,又因投契而生出的情愫。不敢说情比金坚,但他确信,不论到了怎样的境地,她都是自己最放不下的人。

    绞尽脑汁地与她来往一阵,终于定情之后,他便等不了了,求先帝为自己和她赐婚。

    先帝让他等。

    他说我要是等得了,还至于来求您?

    先帝派人查了查颖逸的情形,很是不解,说她患有不足之症,你娶她能得着什么好?

    他说我不想得什么好,只是要这个我钟情的女子。

    先帝说好歹再等一等,你上头的兄长的亲事落定了,我就给你指婚。

    他说不行,怕裴颖逸被人抢走。

    先帝吹胡子瞪眼的,说一个病秧子,谁稀罕跟你抢?

    他磕头,开始说车轱辘话。

    先帝被他烦得头疼,让他滚到外面跪着,清醒一下头脑。

    一跪就是整整两日,饶是自幼习武,那滋味也难熬得很。

    幸好,孟老四对他不错,有机会就给他一杯水、一块点心,还打趣他,说以前真没看出来,你还是个情圣的胚子,可别是一时头脑发昏,往后好好儿待人家——要知道,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了,你要死要活地求娶裴颖逸。

    他就笑,说我会对她好,真的。

    孟老四笑眉笑眼的,说我信。

    那时候的孟老四,比现在的妖孽样子略显稚气,说话是真好听。

    到最后,先帝被他跪的没了脾气,遂了他的心愿。

    似是历经了长途跋涉,又似是一转眼,他与颖逸走到了今日。

    那些年,与其说是对皇权心存觊觎,不如说是对先帝入骨的怨气:他是皇子,先帝为何不信任自己?却又为何放心将万里江山、军国大事交给孟老四?

    不服,不忿,加之不掌握着分寸折腾的话,先帝哪一日不高兴了,不定给他安排个怎样生不如死的去路。

    他怎样都无所谓,求生不易,求死的法子多的是,可是颖逸何辜?他娶了她,就是让她陪着自己落魄么?

    便这样,有了先帝驾崩之前的争储,有了皇帝登基后去封地的不安分。

    一步步的,他品出了孟观潮对自己的打算:只要太傅在,他靖王就在,且是不论他是否安分。

    其实,将他置于死地,太傅就真得了清净时日,想堵住怀疑太傅篡权夺位的人的悠悠之口,再从宗室中选出个人取代他的位置,并非难事。

    老四顾念的,不过是年少时的那点儿交情。只是,从不肯说。想来也是打死也不会承认的一件事。

    颖逸向来敏锐,又如何看不穿这些,有意无意的,总会委婉地劝他另外谋取一条路,不要与手足、太傅这样僵持下去。

    他也不想,他时常累得想吐血,可是,他得等待机会,等自己真的释怀:只有打心底承认太傅的过人之处,才会对先帝生前的举措释然,不然,心就定不下来。

    到底,颖逸陪着她等到了。观潮帮他走上了一条对靖王府、皇帝和太傅都有莫大好处的路。

    就算曾经闹翻了天,他和皇帝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手足,兄弟同心协力的情形出现,落在朝臣眼中,便是削减了太傅的权势,太傅不会再是杞人忧天的官员的众矢之的。

    而今,他和老四都是儿女双全,装饰岁月的,唯有喜乐。

    靖王敛起思绪,轻轻地握住妻子的手,在她面颊上印下一吻。

    有句话,他一直深埋在心底,等到年华老去的时候,再告诉她:谢谢你,如若有来生,我们还要相逢,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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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3章 原冲前世番外,be,慎入

    这一年,原冲步入不惑之年。

    岁月在指间流淌而过, 半生过去, 他所余的,唯有寂寞。

    双亲已先后寿终正寝, 知己m.dD-NENg.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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