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你,说这些无法求证的往事?” 霍仲南皱皱眉,“她马上就要回城了。” 在那个年代,被一个村子的人捉奸后认定犯罪,几乎就是盖章定论的事情。杜红鹃那天告诉他,当时有几个和赵矅选相熟的人,曾经试图为他说情,当即被训斥了,让他们要提高思想觉悟,不要为了给犯罪分子开脱,站在人民的对立面,影响自己的前程。 前程, 压死人的大石头。 在那些喘不过气的岁月里,人人都想回城,人人都想离开那里。 谁愿意拿命运去赌? 那天, 杜红鹃就坐在权少腾那张椅子上,和他说起往事。 “我当时已经知道,下一批的返城指标,就有我的名字,我很快就能离开那鬼地方了。我承认……我很软弱。心里挣扎了很久,还是寻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怕惹火烧身……我对不住你父亲,我没有站出来,没有帮他,甚至没有开口为他说一句话。这件事压在我心里这么多年,我有时候都不敢想,一想,就睡不着觉。对不起,很对不起。” “那天晚上的事,我后来想过很多次,慢慢的,就明白了。那就是人家诚心要害他呀。就算我当时站出来,我一个人也说不明白,不仅帮不了他,说不定……还会把自己搭进去。” “你父亲本来是和我在同一批返城名单里的。我记得,那事儿发生前没几天,有一次干活,我还问过他,返城了,准备干什么。你父亲说,先把工作问题落实了,就和你妈妈结婚……他说,你妈妈等他太久了,他很内疚,也很是思念。我记得,他有一个钱夹,夹子里就放着你妈妈的照片。你说,一个天天念着未婚妻的男人,怎么会熬不住剩下那点时间?犯下这么大的罪行?” “其实,大家都不傻,想想就都明白了,以他的为人和品行,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说白了,大家不愿意相信他,不是因为他真的犯了罪,而是大家都希望他是真的犯了罪。” “一出事,大家就群起而攻之,一个个像杀红了眼睛的刽子手,恨不得从他身上撕下一块肉来……哪怕,有些人明知道他是冤枉的,但为了他的那个返城名额,也要狠下心来,把他往死里推。” “毕竟——他走不了,就多出一个名额,别人就有机会了。” “这人心啦,不能细想,坏的,都是坏透的。别人坏,我也坏,我没有站出来,我也是坏的。自私的。” 那天,霍仲南问了她一个问题,“于大壮不是知青,他不可能返城。为什么要陷害我父亲?” 杜红鹃当时给了他一个眼儿。 好像在说,你怎么那么单纯—— “他不返城,他有朋友要返城的呀?” 霍仲南问她,“那你记不记得,后来是谁,替补了那个名额返城?” 杜红鹃表示,她记得很清楚,而这也是她认定于大壮故意陷害的一个依据。 “唐文骥。是唐文骥补了那个缺,他返城后,就进了银行系统工作。后来,越混越好,位高权重……于大壮也是靠着他的关系,走出了于家村,在申城混得风声水起,成了远近闻名的暴发户。他俩是朋友,那时候就是朋友,穿一条裤子的哥们儿,你说,这事和于大壮有没有关系?” 霍仲南说不出来。 因为一切都已经既成事实。 一个举报, 一个证据确凿的犯罪现场, 把他的父亲推入了无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