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写黑了~”小花灵们惋惜地叹气。 苏篱懊恼地敲了敲额头,正要换纸,院门突然“咣当”一声被踢开。 彼时,苏小虎正坐在树杈上玩着小木剑,看到破门而入的衙役,小脸一下子白了。在他年幼的认知里,只要被衙役抓走,就会被拉去砍头,他不想让苏篱被砍头! 尽管内心恐惧,苏小虎还是从树上爬了下来,勇敢地挡在衙役们身前,“不许抓我爹!” 苏篱心下一颤,这是小郎君第一次叫他“爹”。 “死小子,滚开!”一个长相凶恶的衙役毫不怜惜地将他拨开。 苏小虎脚下不稳,踉踉跄跄地向后跌去。 苏篱连忙跑过去,却还是来不及,眼睁睁地看着他摔到了地上。 苏小虎赤红着眼睛瞪向那个将他推倒的衙役。 “小杂种,活腻歪了?”那人甩了甩手,露出一个凶狠的笑,抬脚就要踹过去。 苏篱猛地挡在前面,冷声说道:“光天化日,私闯民宅,当杖责五十,罪重者充军!” 此时,他脸上没有遮盖布巾,横眉立目地说出这些话,当真把人唬住了。 为首的衙役很快反应过来,指了指身上的差服,哼笑道:“嘴皮子倒是好使,却是个瞎的,没看到哥几个这身打扮嘛,秉公办案,奉命拿人!” 苏篱态度更加强硬,“办的什么案?秉得何人的命?既是差役,你可知,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衙役头头被问得愣住。 实际上,他们今日前来是收了几个花户的好处,并牵扯到一个月前的花船纵火案。 花船纵火案至今没有了结,衙役们吃饱喝足一寻思,便想着先把人拿了再到京兆尹那里领赏,至于苏篱是不是真正的凶手,他们根本不关心——这年头,冤假错案多了去了,更何况还有那几个人证。 谁能想到,这小小的花户竟是块难啃的骨头! 此时门外已经围了不少人,被苏篱一通抢白,衙役们自觉失了面子,不知谁大喊一声,“少跟这小子废话,把他绑了,让他到京兆尹大人跟前分辩去!” 衙役们便一涌而上,七手八脚地上来拿人。 苏篱哪里肯让他们如愿?若真去了那种地方,想出来就难了! 苏小虎举着小木剑冲到前面,却被衙役一脚踢到地上。 “啊!”小郎君惨叫一声,陈旧的木剑当即折断。 “小虎!”苏篱大喝一声,火气瞬间冲至头顶。 灭门的仇恨、牢中的屈辱、连日来的愤懑一齐涌上心头,他想都没想,抓起柴刀就拼起命来。 围观的百姓眼看着动起真格,生怕被连累,一个个脸色大变,慌忙躲开。 唯有槐伯一脸惊慌地冲进院子,对着衙役们又跪又拜,“望差爷明察,这小子混是混了些,却绝不是坏人啊!” “滚开!是不是坏人你说了算吗?老货!”一个年轻的衙役毫不客气地将他踢翻。 苏篱红了眼,焦急,愤怒,无奈,悲凉……根本不足以形容他此时的心情。 “槐伯,不要求他!”苏篱低吼一声,挥舞着柴刀挑起一筐湿臭的猪粪,朝着衙役们兜头扔下。 衙役们引以为傲的衣裳一个不落地沾上了猪粪,一时间臭气熏天。 小花灵受到启发,一个个鼓着腮帮子,顷刻间草木晃动,墙根下的花肥一筐筐悉数落到众衙役身上。 衙役们也打出了火气,纷纷抽出佩刀,不管不顾地冲了过来。 苏篱双拳难敌四手,虽有花灵帮忙,却也只能拖延一时,眼看着就要被宽刀所伤,西墙边突然翻过来一个人。 楚靖一身玄色戎装,虽然嘴角向上勾着,眼中却没有半点笑意,“真是热闹!” 似笑非笑一句话,却叫衙役们吓得头顶冒烟,“郡、郡王殿下?!” 他们怎么忘了,这尊大神刚刚搬来百花巷,京兆尹大人特意交待过,不能惹,千万不能惹! 楚靖没有同他们废话,毫不避讳地说道:“苏篱是本王关照的人,谁若想动他,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