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抄起孟连长刀,说出去看看,这深山老林的,怎么会有小孩子,莫非是鬼不成? 说着这话我出了门外,外面黑漆漆一片,篝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灭了,守夜的李教授和曹有为不知去向,想必是察觉到了什么异常,前去查看了。 我和庄羽出了门,持探照灯在石屋四周查找了一会,发现一棵树上有刀砍的痕迹,应该是李教授他们为了避免夜间迷路,留下的标记。 我们怕离开之后背包被猴子之类的动物给拿走,便顺手带在了身边,随后顺着标记,向前寻找教授他们。 走了没多会,森林深处的哭声越来越清晰,好似成千饿极了的娃娃齐声悲鸣,那声音抑扬顿挫,该高的时候绝对不低,该低的时候如坠深谷,怨抑无比,似乎憋屈了千年的死鬼今朝从地心爬了出来,对月当歌,诉说人生几何,听得人心情压抑,浑身起鸡皮疙瘩。 我心说这他娘的什么玩意,怎么哭的这么难听。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有那种动物哭得如同小孩子没奶吃时那么哀怨的。 庄羽紧紧跟在我身后,一声不吭,周围树木逐渐变得密集起来,行间距不断的缩短,有的竟然如同夫妻树一般合抱在一起,树与树身上缠绕着绿的不近人情的藤蔓,有的横在空中,垂下来,随夜风摆动,如同游蛇一般。 地面上散落着不少断裂的藤蔓,应是李教授他们开路时候砍断的,我们顺着这条通透的道路,一会的功夫就走到了尽头,远远的看到了李教授和曹有为躲在一棵数十人难以合围的大树后,撅着个屁股,探头探脑的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他们似乎是发现了身后的灯光,转身对我挥挥手,示意将探照灯关闭。 我关了灯,拉着庄羽快步走到他们身边,问出什么事了。 李教授嘘了一声,指了指树后。 我将脑袋探出树后,树后是一块巨大圆形空地,月光之下,空地之上的情形清晰可见,竟有数千只林猬拥挤在一起,呈环状围着一个没盖的棺材哭泣。 这些刺猬超乎异常的大,身长得有四十厘米,体背和体侧满布棘刺如同钢针一般,小眼睛在暗夜里发出绿莹莹的光芒,又加上它们嘴巴里发出的如同小孩般的哇哇哭声,很是吓人。 刺猬不仅会发出如小孩般的啼哭之声,咳嗽的时候如同小老头,在民间一般将之和狐狸、黄鼠狼、蛇、老鼠并列在一起,统称为“白狐黄柳灰五大家仙”,其中白仙指的就是刺猬,民间对之还有另外一个称呼,名曰白老太太。 传说白老太太本是太上老君身边的炼药童子,因偷吃了老君的仙丹,被贬下凡界,成了刺猬之身,一般认为白仙儿如同其他家仙一样,会魅惑人的幻术,招惹不得。 我小时候曾听二叔讲过一个关于白仙儿的故事: 这个故事发生在清朝末年,北方有一户丁姓人家,一家八口,常年拉饥荒,家里穷的老鼠来了都得抹眼泪摇头离开,别说吃肉了,米缸里比驴舔还干净,吃了上顿根本不知道下顿在哪里窝着,如不是邻居间互相帮衬着,这一家八口早就饿死了。 这一年临近年尾,家家杀猪宰羊筹备新年,户主丁老二起了个大早,嗅着人家煮肉的香味,肚子里馋虫被勾了出来,想着到哪里弄点肉解馋呢。 这时候他媳妇给提了个醒,说咱们村头不是有座破庙吗?庙里面有一窝刺猬,何不抓来打打牙祭。 丁老二一听这话,一拍大腿说,我怎么把这茬忘了,都说刺猬肉跟那野兔子肉似的,不知真假,待我去去就回。于是找了个口袋就出了门。 掌灯时分,丁老二提着口袋回到了家中,袋子里传出的哭声如同小孩哭,倒是把她老婆吓得不轻。但人馋极了,那里还顾得上什么害怕,便打开口袋准备将刺猬们剥皮,当她见到袋子里面的刺猬时,又被吓了一跳。 口袋里面的刺猬没有刺,个头如同狸猫,浑身上下都是肉疙瘩。 如换作旁人,见到这诡异的刺猬,定然是放走了事,但这两口子有些日子没见荤腥了,上次开荤还是夏天的时候清水煮了一锅蚂蚱,此时见到浑身上下都是肉疙瘩的无刺刺猬,哪里还管那三七二十一,将那些刺猬全部掏心挖肺清洗干净,一锅煮了。 煮熟之后,一家八口狼吞虎咽的吃了个肠子流油,肚子撑的老大,都走不动路了,便熄灯上床休息。 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