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的人责罚一顿。 “退下,退下!”果不其然,未几,一个什长模样的人赶了来,将周围斥退。他看向我,满脸堆笑地行了礼,道,“这位内官息怒,他们几个都是新来的,不识规矩,得罪之处,内官多多包涵!” 我看他一眼,神色缓下:“话不能这么说,我也不过奉命行事。如今既然拦都拦了,诸位也莫客气,还是搜一搜吧?” 什长忙道:“不必不必!大长公主那边要紧,内官请上车。” 我一笑:“如此,却之不恭。”说罢,跟他拱拱手,转身回到了车上。 马车重新走起,随着车轮辚辚的声响,没多久,慈孝里已看不见,大市的嘈杂也渐渐被抛在了身后。 看着街上往来的车马行人,一切如常,我的心也渐渐放松下来。 “霓生,你成了内官。”外头,曹麟终于忍不住笑起来,隔着车帏对我说,“阴阳怪气的,还趾高气昂。” 我摸着阿白,不以为然:“不这般他们怎信?” 曹麟继续笑着,赶着马车,一路向西。两刻之后,马车到了西郭门。守门的人倒并无阻拦,未多时,出了城。 第23章 射马(上) 太阳已经西斜, 走出城门不远, 我让曹麟在一处僻静些的地方停下。 阿白身上的布被揭下来, 它终于得以透气, 站在地上扑腾了一下翅膀。我看着它,愈发舍不得,一边摸着它的羽毛一边给它喂小鱼。 “你别喂了, 它吃多少也不认账。”曹麟道。 “吃多是福。”我说着,又给它喂了两条,转过来, 看向曹麟。 “回蜀中的路你还认得么?”我问。 曹麟道:“当然认得。” 我往腰上的小囊里掏了掏,把剩下的钱都给他。 曹麟忙道:“不用, 霓生,我有盘缠。” 我瞅着他:“是么?你的钱囊给我看看。” 曹麟支支吾吾:“真不用了……” 我不由分说地把他的钱囊夺过来,打开, 果然寥寥无几。 他从蜀中出来,原本只不过是去淮南, 可因为我的事,他又到了雒阳。我了解曹麟, 他本是个花钱不算数的人, 且此番又是偷跑出来,钱财未必足够,加上奔波许久, 他身上的盘缠必然早已捉襟见肘。先前我到他住处的时候, 就猜到是这样。那房子是最小最破的, 屋里的食物也不见许多,只有案上放着两个糙米饼。但就算这样,阿白也仍有小鱼吃。 我叹口气,道:“这马车也给你,路上你要是又缺了盘缠,还能卖了。” 曹麟犹豫道:“可……霓生,这是你赎身的钱。” 这般时候他还牵挂着我,我心中不禁又暖了几分。 “钱花了还会回来。”我眨眨眼,“莫忘了,我如今可是横行雒阳的豪奴。” 曹麟也笑笑。 我说:“还有我方才托付你事,莫忘了替我打听。” 曹麟:“放心,不会忘。” 我说:“你手脚利落些,莫再像今日这般惹了乱子。” “今日是今日,我也是着急才如此。”曹麟嗫嚅着,却道,“倒是你,那作谶之事过了这么许多年,朝廷仍这般忌惮先生,你在雒阳岂不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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