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何?可曾受伤?”他急急问道。 我愣了愣,摇摇头。 公子似乎松了一口气。 “公子如何?”我问道,将他打量,“那人可伤了你?” “不曾。”公子说。 我不相信,方才他们打斗的时候,我明明看到那贼人用刀捅了公子的腹部。可当我仔细瞅向那里,却发现完好,只是环锁铠上有一些刀刺留下的痕迹。 “不必看。”公子拿开我的手,一脸傲气,“区区贼人,岂能伤得了我?” 我不理他,再将别处打量。只见他虽因为滚打,身上脏了些,但确实没有伤口;而他的脸昂着,上面虽沾着些泥,却毫不影响他一副洋洋自得之态。 心终于放下来,我看着他,不禁露出笑意。 公子张张口,正要说话,这时,忽而又是一阵嘈杂声传来。 我的心倏而又提起,忙张望而去。却见来人点着灯笼,身上的装束并非刺客,而是不远处宫室里出来的卫士。 公子即刻道:“跟在我后面。”说罢,拿着刀,走到鸾车边上。 “来者何人?”他问道。 当前一人阿道:“我乃皇后宫中大长秋宋渌!来者何人,竟敢擅闯宫禁?” 公子露出讶色,往四下里看了看,似乎这才发现一番追逐,竟是来到了皇后宫前。 “我乃万寿亭侯桓皙。”公子朗声道,“方才太后及大长公主在宫中遇袭,我护送车驾至此,尔等速速去告知殿中将军前来护卫太后及大长公主!” “太后及大长公主?”宋渌吃一惊,忙看向鸾车。这时,我将车帏开启,大长公主搀着太后,从车上下来。 二人的模样都有些狼狈,方才那番颠簸追逐,想来她们许多年都不曾遇到过。 宋渌看到她们,忙领着众人行礼,伏拜一地。 大长公主面上仍有些苍白之色,却强自镇定。 “今夜宫中风云多变,我随太后移驾至此,未知皇后何在?”她说。 宋渌忙道:“禀太后及大长公主,皇后就在宫中。” 他话音才落,只见宫门敞开,仪仗俨然。皇后从宫门内走出来,望见太后和大长公主,忙趋至跟前,伏拜而礼:“妾万死,不知太后竟遇歹人行刺,护驾来迟,伏惟太后降罪!” 太后已是疲惫,看着她,道:“罢了,不过虚惊一场。殿中将军何在?速速令人在内宫中搜寻刺客,万不可再生事。” 皇后忙道:“妾方才闻知时,亦即刻遣人将殿中诸卫召来。只是因太子之事,只怕一时难以□□。” “太子之事?”太后与大长公主相视一眼,紧问,“太子出了何事?” 皇后忽而露出大恸之色,哭泣不已。 “太后,公主……”她涕泪涟涟,以袖捂面,“妾方才得知,太子在司马门前薨了!” ***** 大长公主不愧是在宫禁中混迹多年的人,太子的下场,与她估计的一点不差。 虽然皇后哭得我见犹怜,太后与大长公主亦各自垂泪,周围内侍宫人无不悲痛听叹息,然而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最震惊的却是公子。 他将太后与大长公主送往太极宫之后,没有停歇,即刻骑马去了司马门。 荀谅和太子攻打之时,想来也用了火攻,司马门上的殿阁上冒着烟,已经烧毁了大半。 没有了荀尚和太子,内宫的战事便一下消弭了。公子赶到的时候,只见城门洞开着,将官指挥着北军的兵士清理大战留下的残砖碎瓦和残肢断体,到处是难闻的味道。 出乎意料,我看到了桓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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