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曹叔和曹麟既然不愿告诉我,我也不会强求,毕竟我也有事不曾告诉他们。 我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道:“阿麟,你和曹叔如今又要闯荡,万事皆须得保重为上。” “放心好了,我父亲的本事你还不知?有甚可担心。”曹麟不以为然,道,“这倒是巧,我父亲也要我这般转告你。” 我说:“哦?” 曹麟道:“我父亲说,你一人在雒阳,终是势单力薄,若遇麻烦,定要去找我们。” 心头热了一下,我笑笑:“知道了。” ***** 事出突然,我心里很是计较了一番。 我原本并未指望曹叔这么快将此事办好,打算着须得过上两三个月再图后计。不想曹叔这般替我着想,隔月就将籍书送了来,将我原本的计划全然大乱。但对于我而言,拿回祖父的田宅乃是首要之事,相较之下,其余皆无关紧要。 打定了主意,我收好籍书,对曹麟道:“我今日便出发回淮南。” “今日?”曹麟很是吃惊,望了望天色,道,“淮南离此地可不近,便是有车马也须得十日,岂好说走便走?” 我不以为然:“我等从前跟随祖父时,不也是时常说走便走,有甚难?” 曹麟似乎觉得有理,没有反对,却面露难色,挠挠头:“可我还有旁事,不能随你去。你迟半个月再去如何?我可送你。” 我说:“此事拖久了只怕夜长梦多,还是早去才是。路上一切我皆可应付,你可识得老实可靠又会益州口音的人?” 曹麟问:“你要这样的人做甚?” 我说:“自然是装作仆人。这籍书上的云兰乃是个有仆人有田产的妇人,自然不会孤身上路。” 曹麟笑笑:“这有何难,老张便是。且益州往淮南,一个仆人如何够,我再多给你寻个护卫,再加个婢子。” 我想了想,道:“护卫也可,婢子就算了。” “为何?” “那马车太小,人多了,路上反而不便。” 曹麟想了想,颔首。 他叫老张过来,将我要去淮南的事告诉他。又让他将另一个叫吕稷的人叫来,吩咐了一番。 “你随霓生去一趟,她有何吩咐,照做便是,万万要照料周全。”曹麟道。 二人毫无疑色,行个礼应下之后,自去准备。 曹麟见我对那二人的背影露出打量之色,笑笑,道:“你放心,老张跟了父亲几年,通达得很,必不会误事。” 我点头,也笑笑:“如此甚好。” 这边议定妥当之后,我即刻回桓府去见长公主。 “去淮南?”长公主问,“为何?” 我叹口气,道:“奴婢昨夜梦见了家中先人托梦,道祖祠荒芜,若再不回去祭扫,只怕是不好。” 长公主狐疑道:“如何不好?” 我说:“窥天之术,亦须得顺应天时地利人和之势。所谓天时,乃作法之吉时;所谓地利,乃施术之方位;所谓人和,则祖灵护佑,得以加持。云氏千百年传承此术,首要乃血脉相继,历代先人在天,如星宿之列,施术时相因相连,方可如开天眼,窥知万事。故而云氏一向讲究供奉祖先,一则为孝念,二则为保施术灵验。如今奴婢乃家中唯一后人,因服侍公子而不得到祖灵前祭祀供奉,已有三年。若放任不管,法力消退不继,日后奴婢再想住公主,只怕有心无力。” 我这番话,虽故意说得七拐八绕,但厉害之处亦一语点名。 长公主闻言,露出了然之色。 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