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娟看着我,表情仿佛撞鬼:“霓生,你的病真的好了么?” 惠风来看我的时候,亦颇为惊奇,说我果然命格奇特,明明前两日还咳得心神俱裂,一副看上去没事就会吐两碗血的病娇之态,居然转眼就能活过来。 虽然公子白日里都不在,但她并不在意。如平常一样,我和惠风一起聊了聊近来的八卦,又说了说公子,然后问起沈冲的近况。 “表公子这几日在东宫如何?可还顺利?”我问。 “有甚顺不顺利。”惠风道,“公子那太子冼马的官,在东宫本就是不高不低。听说那个叫什么吉褒的詹事,对公子好似防贼一般,总不让公子跟着皇太孙。幸好皇太孙信任公子,不听那姓吉的胡说八道。”说着,她叹口气:“我家君侯和夫人为此烦死了,每日担心他在东宫又要遭遇不测,可公子全然不听,又是还宿在了东宫之中。” “哦?”我问:“为何?” “他不曾说。”惠风道,“不过不说也一样,还不是为了皇太孙。”说着,她也有了些忧色,“霓生,你不若替公子算一卦,看看那东宫中可真有人要害他?” 我说:“要害也是害皇太孙,害表公子做甚。” 惠风听得这话,似觉得有理,却还是放心不下:“那边算算皇太孙?” “皇太孙乃储君,天潢贵胄,岂是我等凡人可轻易触碰。”我安慰道,“放心,你忘了,表公子亦是星君下凡,那些奸佞岂可奈何。” 惠风道:“可上次他也是在东宫遭了难。” 我说:“上次是上次,表公子星君之相未显真身,经历了那一劫,如璞玉雕琢成器,必然祥瑞四方。” 惠风听了,似懂非是,未几,叹口气:“但愿如此。” 虽然上次她和我有过一番深聊,但依旧贼心不死,对公子面面不忘,并且为了配合公子出没的时辰,她特地挑着傍晚的时候过来。 每每如此,我都不禁心叹。沈冲果然是个百万里挑一的好主人,能容许自己的贴身侍婢在回府的时候消失不见。若换成公子……我不太敢想。最近,我有些怕他。或许是心虚,他一皱眉,我就觉得好像做了亏心事一样,千方百计务必将他哄好。 不过今日,公子回来得有些晚。 天色擦黑了,才见到他走进院子里的身影。 “惠风。”他进门的时候,看了看惠风,微笑,“来看霓生么?” “奴婢闻得霓生康复,便来探望……”惠风全然没有了方才那般张牙舞爪的模样,红着脸,细声细气的答道。 公子神色随和,又是莞尔,进了屋里。 惠风以手捧心,一副要马上晕过去的样子。 我无奈地拍拍她的肩头,径自跟着公子入内。 “今日觉得如何?”他走到镜前,自觉地伸开手臂让我更衣,问道。 “好了许多了。”我说。 “服了几次药?” “早晨和午时各一次。”说着,我讪讪,“公子,我又不是小童……” “是么?”公子瞥我一眼,“昨日是谁将药偷偷倒去了窗外?” 我:“……” 这事的确是我干的。 不过这也不能怪我,要怪就怪那药实在难吃,而我知道更易于下口的方子,于是偷偷倒了,打算瞒着公子自己出去配一剂。岂料,公子昨日来看我时,觉得屋子里太闷,就去开了窗。那药味还未散,一下被他察觉了出来。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