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是有甚计策?”曹麟兴奋道。 我上次没有跟他们说我帮长公主设计阴谋,这次既然也不会。 “计策倒是没有,”我笑了笑,压低声音,“不过我在桓府探得了些消息,皇后和庞氏倒台,就在不远。”说罢,我望着曹叔,恳求道,“曹叔,此事我既然知道了,曹叔不若将详细之处告诉我。我在桓府之中消息路子甚多,曹叔想要什么,说不定能帮上忙。” 曹麟颇讲义气,也跟着我劝道:“父亲,便告诉霓生吧。” 曹叔看了看曹麟,片刻,又看看我,表情终于松动下来。 “你啊……”他摇头,叹口气,“永远安分不下来。” 我笑笑,讨好道:“还是曹叔知我。” 曹叔看曹麟一眼,淡淡道:“既是你要说的,便由你来说。” 曹麟笑笑,忽而摆起认真的神色,对我说:“霓生,我等要做之事无他,就是要杀庞逢。” 这倒是让我惊讶。 我一直以为他们是要谋财,不想竟是要害命…… “还有,便是将他府中库房里的金银都取走。” 这才对。 庞逢从前就是乡中一霸,最近到了京城里更是了不得,公开勒索,还有卖官,敛下的钱财定然不少。 我说:“杀他倒是容易,庞氏若倒了,朝廷自然也要拿他祭刀。” 曹麟摇头:“我等不仅要杀他,还要拿他人头,自不可靠朝廷。” 我讶然:“为何?” 曹麟正要开口,曹叔打断道:“至于因由,日后你会知晓。” 他说:“霓生,你方才说庞氏会倒?” 我颔首:“正是。” “怎讲?” “皇后要杀皇太孙立平原王,朝中自是有许多人不会答应,想来不久便又要有一场乱事。”我说,“若有了消息,我会即刻告知。只不知曹叔可知晓了庞府财宝藏在了何处?” 曹叔道:“已打听清楚,就在他府库之中。” 我说:“只怕他不久就会将这些财物运走,曹叔要下手,不若挑在中途。” 曹叔讶然:“你怎知?” 我笑了笑,道:“我如何知晓,曹氏可且不必管。此事我亦不确定,曹叔让人盯紧,做好两手准备才是。” 曹叔看着我,片刻,意味深长。 “霓生,”他说,“我想起从前先生总对你是个女子颇为遗憾,如今我亦有此感。” 我愣了愣,片刻,自嘲一笑。 “我倒是不遗憾。”我说。 “嗯?”曹叔看着我,“怎讲?”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 因为说不出口。 如果我不是女子,我就不会遇到公子。 或许这曾经让我纠结为难,但如今再想,我却觉得这也并非坏事。曾经与那样一个人朝夕相对,就算不能厮守终身,又有什么好后悔的呢? 曹叔还问我打算何时离开桓府,我告诉他,我放奴的券书已经立下,只要拿到手,我就会走。 “而后呢?”他问。 我知道他想让我去益州,或者留在他和曹麟的身边,但我仍然惦记着祖父的话。 “倒是再做打算,去何处都一样。”我说。 曹叔看着我,没有多言。 又闲话了一阵,我看外面天色差不多了,向曹叔和曹麟道别,离开了槐树里。 才回到桓府不久,公子也回来了。 “你今日出去了?”他问。 我一愣,问:“公子怎知?” “你的衣裾上有泥星。”我低头看了看,果然。前天夜里,雒阳终于下了雪。虽然往后天气皆晴朗,但雒阳街道上的许多地方仍然泥泞。 公子大约前世真的是狗。 我说:“正是。我今日去了白马寺。” “去白马寺?”公子问,“做甚?” “去拜一拜。”我说,“前些日子那场风寒太凶猛,府中的人都说白马寺神佛灵验,让我去拜一拜消消晦气。” 公子看着我,啼笑皆非。 “你不是自己就有神佛的本事么?还要去求?”他说。 我不以为意:“我岂可与神佛相比?公子切不可这般言语,被公主知晓了,定然又要说公子渎神,教公子去庙里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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