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就曾经看到过那楼台,白日里,复道横空,雕檐画壁,宏大而华丽。 “怎么了?”许是发觉我定定看着不不动,公子低声问道。 “那可就是宝楼?”我问。 “正是。” 我颔首。 宝楼,是先帝的藏宝之所。慎思宫的两大功用,一是囚禁倒霉失势的贵人,另一个就是藏宝。 先帝的功绩之中,除了承前启后稳固高祖基业之外,还有敛财。他一声极为爱财,收藏了各色天下珍宝传世重器,在他去世的时候,据说宫里专门用来收藏珍宝的武库已经快装不下了。对于现在的皇帝而言,此举并非坏事,因为他继位的时候国库空虚,于是皇帝从先帝的宝贝里拿出了一批充入国库,解决了财政大事。 这是旁话。先帝的宝物里面,按价值分三六九等。其中最名贵的,他认为放在武库不妥,转而看中了城墙坚固守卫严密的慎思宫,在宫中兴建宝楼,将头等珍宝都藏在了其中。 众人宫室四周看了看,忽然,前方有些光亮和人语声,似乎是夜巡的宫卫,看样子是往这边而来。 四人忙躲入月光的背阴之处。 “下一步如何?”桓瓖问。 沈冲道:“回去。” 桓瓖和公子皆有些诧异。 “现下便回去?”公子道。 沈冲声音冷静:“现下宫门紧闭,打探不出什么,且今日不过是探路,多生枝节无异。” 桓瓖和公子相视一眼,不多言语,随着他一道,原路离开。 返回的时候,我们已经算得熟门熟路。四人依次下了那暗渠,沈冲最后放好了箅子,各自弓着腰,往出口走回去。 地窖的外面,仍是寂静一片。冬日寒冷,连虫鸣也没有,更加显得我们是在偷鸡摸狗。 四人从地窖里出来,公子将那木板盖上,几人又仔细地盖上浮土。这般时节,草皆是枯黄,倒不会有人注意这里被人动过。 待得看上去无碍了,我又用一条树枝清扫了泥土上的脚印,跟着他们回宅子里去。 许是夜里实在太累,我回到了房里,沾枕即眠。迷迷糊糊地才睡了好一会,我就被人叫醒。 却是这宅里的仆妇,好声好气地告诉我,说公子已经起身了,稍后还要上朝,正等着我给他更衣。 我蓦地想起昨夜的事,清醒过来,一边答应着,一边披上衣服,打来水洗漱一番,梳了头,往公子房中而去。 公子果然已经起身,并且自己穿好了衣服。昨日来这里的时候,我将他上朝的衣服也一并带了来,可不必回桓府。 “公子用过膳了?”我看了看案上的食盘,问道。 “用过了。”公子道。 我看看天色,讶然:“公子怎起这般早?昨夜睡得不好?” “睡不太着。”公子说罢,示意旁边伺候的仆人退下。 那仆人应了,恭敬地行礼走开。待得他身影消失在门外,公子转向我,面上不掩兴奋之色。 “霓生,昨夜之事可是做梦?”他说。 我无奈而笑,一边给他整理着身上的官服一边瞅着他:“公子做了一回贼,便这般高兴?” “这怎能叫做贼?”公子不以为然,道,“我等乃是为匡扶社稷。” 他仿佛又回到了西北的时候那样,雄心勃勃,满怀热情。我笑而不语,给他整好衣褶,又将他的冠摆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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