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怒起。 “是么。”我冷笑,“殿下费心了。” 秦王唇角勾了勾。 他一手倚在凭几上,神态闲适:“你必是在想,孤怎知你在元初身边。” 这话正中我心思,不过我不打算在他面前露怯。 “这岂用得着想。”我说,“自是细作之力。” 秦王却是一笑。 “孤在你眼中,便是如此无能,须得凭细作成事?” 我看着他:“难道不是?” 秦王道:“你行事一向诡诘,不过有时未免托大。你可记得石越?” 我心中似被动了一下,倏而警醒。 “石越说,他曾遇到一个奇人,叫阿倪。此人自称是冀州清河人,有一身巧技,且打斗了得,带着他越狱脱身,乔装改扮,如出入无人之境。后来此人跟随黄遨逃亡,有人说看到他是官军的人,但无凭无据,黄遨死后,此人亦再无踪迹。” “哦?”我知道不能上他的当,神色自若,“如此说来,这石越是黄遨手下,不想殿下除了串通鲜卑,还串通反贼。” “黄遨死后,乱党四散,拿住一两个问话有甚为难。”秦王道:“还有一人,叫方茂,你可记得?” 我想了想,全无记忆。 “你不记得亦在情理之中,”秦王道,“他是先帝行营中的狱吏,在邺城时,专司看押黄遨。黄遨羁押在邺城的那夜,他本要彻夜看守,却睡了一夜。第二日醒来时,他以为误了大事,匆匆去到狱中,看守却说他昨夜在狱中几乎留了整晚,将近凌晨才离开。方茂甚是不解,仔细再问,见到他的人却是有好几个,每人都说那确是他无疑。” 我笑一声:“如此说来,天下真有健忘之人。” 秦王没理会我的话,道:“此事唯一可行的解释,便是有人易容冒充了方茂。且此人必是深谙其道,从下药到易容,可做得出神入化,全无破绽。”说罢,他看我一眼,“孤听到此事时,只觉这行径甚是熟悉。普天之下,孤只知晓一人可行此术,那便是你。” 我不置可否,道:“故而殿下便使计将我逼了出来。想来这上谷郡里当真无聊得紧,以致殿下还能这般挖空心思对付我。” “也不算挖空心思。”秦王道,“你不是说你生是元初的人死是元初的死人么,孤想着不逼白不逼,不想你竟真的跳出来了。” 我一愣,登时气结。 第203章 契约(上) “殿下妙算。”我讽刺说, “如今我来了,不知殿下要如何处置?” “何言处置。”秦王道, “可还记得孤三年前说过的话?孤要的, 不过是你的辅弼。” 我说:“殿下现今所据疆域, 自辽东到河套大片河山, 普天之下唯朝廷可比肩。且殿下谋士众多, 我一介女子,还可辅弼何事?” 秦王道:“在孤眼中, 贤才无论男女。至于疆域, 孤现下处境如何,你当比别人知晓更深。”说着,却瞥着我,不紧不慢, “你倒是说说, 孤要你辅弼何事。” 我心里嘁一声。 这人总爱拐弯抹角,一点也不直爽。 “殿下经营多年,如今府库充盈,兵强马壮。然囿于边疆, 终非长久之计, 殿下要往前一步,唯有图王霸之事。”我说, “殿下这般辛苦将我找来, 无非是为了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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