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去了长安?” 我说:“不曾。沈太傅虽是淮阴侯之子,但他对圣上的忠心,太后一向知晓,由他在,不会有失。” 谢太后沉吟片刻,似镇定了不少,道:“外间那两个宫人,是东平王派来的,到时只怕会紧随不放。” “紧随不放最好,可免除别人疑虑。只要出了承露宫,一切自有办法。”我说,“动手之日暂定在四日之后。到了那日清晨,太后可到董贵嫔去赏菊,若我这边有变,董贵嫔会告知太后菊花何日更好,请太后改日再去;若太后这边有变,太后亦可以赏菊相喻。若可依计行事,则太后可告知贵嫔突感身体不适,即回宫去。” 谢太后沉默了一会,道:“此事与秦王有关?” 我自不打算隐瞒,道:“如今可保太后与圣上安稳的,只有秦王。” “秦王要做甚?” “秦王欲堂堂正正登基。” 室中再度陷入沉默。 谢太后长长叹一口气:“福祸相依,我母子如今能赖以保命的,便也只剩这点名义。只要秦王能护我母子安全,他要什么,自可拿去。” 我听出了她这话里的疑虑,道:“太后放心,秦王有求于圣上,太后和圣上便不会有任何性命之虞。” “如此说来,”谢太后又问,“离开皇宫之后,我母子便要去辽东么?” 我说:“无论去何处,都比这皇宫好。” 谢太后似深吸了一口气,幽幽道,道:“我母子,又要赴一场豪赌。” 我笑了笑:“东平王和秦王之辈以天下为筹码,称为豪赌乃名至实归。而太后和圣上不过是想保命,这赌局小得多了,不过是奋起一搏。” 谢太后不置可否。 “云霓生。”她声音镇定,“此番,又有劳你了。” 我说:“太后客气。” 见过了谢太后,此事最要紧的一环就算落定了下来。 我回到董贵嫔宫中的时候,她仍然坐在神龛前念经,看到我,方才停下。 “贵嫔怎这般深夜还未睡?”我见了礼,道。 “心中有事便难免失眠,与其强行入寝,不若诵经安神。”董贵嫔伸手,将旁边灯台上的灯芯拨了拨,淡淡道:“平日里老妇时常如此,宫中的人早见怪不怪。” 这话显然是为了打消我心中的疑虑说的,我了然,不多问。 我知道董贵嫔为何睡不着,也不耽搁,将我方才与谢太后商议之事大致说了一遍。 董贵嫔仍闭着眼睛,手里慢慢转着念珠。 待得听我说完,少顷,她睁开眼睛。 “太后那边妥当了,老妇这边又如何传话?”她抬手拨了拨灯芯,问道。 我说:“贵嫔可派一位内官去见谢长史,便说贵嫔腰疼又犯了,长史自然要入宫来探望。不过在此之前,贵嫔还须准备好三件事,否则就算我等到了宫中,也不可动手。” “何事?”董贵嫔问。 我说:“其一,乃打听清楚卫尉卿瞿连动向,确认他当日是否在宫中过夜。其二,承露宫外西南有一处小园子,人迹罕至,草木茂盛。贵嫔可使人准备三匹马,入夜之后藏在那小园子里。其三,准备五身宫中内卫衣冠,其中三身,我随长史入宫之后须得拿到;另外两身,随那三匹马一道藏在园子里。” 第222章 密议(下) 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