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道:“耿将军!” 二人停住。 耿兴抬起头, 片刻, 似深吸了口气, 仍压在白庆之身上,向外面道:“何事?” “宫中大王传了口谕来,请耿将军即刻入宫。” 耿兴道:“只有我么?” “只唤了耿将军。” 耿兴道:“知晓了,去吧。” 外面应一声, 没了动静。 二人又哼哼唧唧了好一会, 终于分开。耿兴从榻上起来,穿上衣服。 白庆之仍躺着, 看着他, 似颇有些扫兴:“大王又把你叫去做甚?” 耿兴道:“自是为了仪仗和宫中守卫之事,你知道大王此番有多么在乎。” “方才说了那么久,还有甚可说。”白庆之不满地说着,也从榻上起来, 披上衣服。 “恼了?”耿兴看着他,“你可随我入宫去,你是右卫殿中将军,出入宫禁乃职责所在,大王不曾唤你也无妨。你去了,也正好陪陪我。” “陪你?宫中那么多的耳目,万一传到大王耳中,那还了得。”白庆之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大王最恨这般事。” 听得这话,我想起来。 在京城的贵胄之中,赵王确实是最讨厌男风的。原因无他,赵王的王世子,曾经因为爱好龙阳,与世子妃关系冷淡,甚至赵王给他选了十几美人做姬妾,他也全然不理会,以致赵王的嫡长差点绝了后。后来赵王痛下决心,罢黜了这个栽培多年的王世子,换上了子嗣众多的二儿子,这危机才得以解除。因得此事,赵王痛恨龙阳之风,曾上书文皇帝,要求朝廷出手整顿这般歪风邪气。当然,只要不危及社稷,耽误贵胄们享乐的事,朝廷从来不会管,故而此事不了了之。 耿兴:“那……” “我今晚便不去了,还是回我府里。”白庆之懒懒道,“我昨夜彻夜当值,当真是乏了。你去也好,他们便不会来找我,正好让我好好睡一觉。” 耿兴笑了笑,又跟他说了些温存的话,重新披上铠甲,走了出去。 我在梁上看着他们,心想,这两人也算是情投意合,琴瑟和鸣。怪不得耿兴把家眷都留在了赵国,带来雒阳的确碍事。 这两人的保密手段倒是极好,连龚远之类讨厌他们的人也不曾知道此事,只当这白庆之是耿兴用来避免分权的走狗,当真大意. 没多久,耿兴和白庆之各自穿好了衣服,把门打开,走了出去。 待得门关上,坐在梁上,越想越有些兴趣。 这耿兴自然是对赵王忠心耿耿,要用他性命相威胁,他若舍身取义,那我并不觉得意外。不过再加上白庆之,那便不一样了,也不知在他眼里,是白庆之更重要,还是赵王更重要。 赵王住在宫禁之中,且耿兴也在里面,我要在一日之内将耿兴和白庆之的事闹到他的面前,着实有些为难。 不过,赵王后就不同了。 在文皇帝的一众兄弟和平辈的诸侯王之中,如果说谁能算得上夫妻同心,除了豫章王,那就是赵王了。 其他人,比如文皇帝,跟他做了夫妻的,要么早死,要么倒霉;如梁王,和王后关系冷淡,就算他在雒阳当权,王后也留在梁国不肯来;如东平王,他王后为了立嗣的事,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如秦王……哦,他就算了,我当年辛辛苦苦给他定了个秦王后,他不肯要,至今孤家寡人,活该。 赵王原来那位王世子,是赵王后最疼爱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