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这话,王霄和龚远皆一脸吃惊。 我也睁大了眼睛,仿佛从来没听过这件事。 “是秦王亲自领兵?”王霄问道。 谢浚道:“正是。” 龚远忍不住插嘴:“在下听闻秦王染疫,命在旦夕,原来是谣传?” 谢浚看我一眼,道:“此乃赵王及河间王等人的阴谋,在大王的饮水中投毒,意图借疫病重创辽东。大王及时识破,将计就计,装作病重以麻痹诸侯。待大王来到,诸位见了他,自知分晓。” 王霄和龚远相觑一眼,颔首应下。 议定之后,王霄往各处城门巡视城防,龚远则带着人冲到了廷尉署,打开牢门,将赵王先前羁押在此的北军将士,以及因为反对赵王等诸侯当政而被关押在此的人都放了出来。 廷尉狱与先前所见的宫狱相较,好不到哪里去,这些人被放出来的时候,大多被被用过了刑,有的已经奄奄一息,就算能走能动,也是蓬头垢面的模样,教人见之不忍。 终于得救,众人相见,各是感慨。待听说是公子联合秦王策动了此番宫变,一些人痛哭起来。 龚远没有耽搁,就近找了一处宅子充作医署,令军士搀扶狱中的人出去;又令人找来物什,将不能行走的人抬走。太医署的医官们被军士催着匆匆赶到,给受刑的人查看伤情。 “夫人果真就是云霓生云夫人?”待得旁边无人的时候,龚远忽而问我。 我看了看他,道:“怎么?将军不信?” 龚远笑了笑,道:“自是相信,大将军乃缜密之人,若非极其信任之人,不会将密信和密诏托付。不过百闻不如一见,在下多嘴问一问。” 我也笑笑:“如此。” 龚远的神色却变得认真,瞥了瞥四周,压低声音:“只是有一事,在下想问清楚,我等与秦王夺下雒阳之后,大将军有何打算?仍和圣上留在扬州,将雒阳让给秦王么?” 我听得这话,颇有些兴味,道:“将军何出此言,大将军与秦王如今是一家,让秦王坐镇雒阳,有甚不一样么?” “自是不一样,”龚远神色不屑,“我等只服圣上和大将军,不服秦王。” 第309章 围城 此人倒是有些骨气和忠义, 不过现在不是跟秦王作对的时候。 我说:“圣上和大将军的意思, 都在密旨和密信之中。当下之势将军也知晓, 扬州远在江南,若要迎圣上还都,必先打通中原。”说罢,我摆出正色,“圣上将秦王任为大司马大将军,大将军也与其结盟, 可见其深得圣上和大将军信赖, 将军切不可因私废公, 耽误了匡扶天下的大业。” 龚远神色变了变,忙道:“夫人言重了,在下不敢。” 我笑笑, 语气缓下:“我自知将军所虑,亦是出于大局。将军放心, 北军乃王师,亦乃大将军旧部, 圣上和大将军断不会置北军于不顾, 秦王就算坐镇雒阳,也必不敢似赵王等人那般折辱北军弟兄。” 这话显然说到了龚远的心里去,他笑起来,向我行礼:“如此,在下便放心了!” 我说:“还有两件事,我要请将军帮忙。” “何事?”龚远问。 “耿兴可是将军的人在看押?” “正是。” “请将军多派两个人手, 最好是看押过犯人的,务必将耿兴盯紧。” 龚远讶然:“夫人是要防他逃走?” 我摇头:“我要防他自尽。” 龚远更是诧异,我无暇解释,道:“此人我有大用,须留着性命。还有一件,便是右卫殿中将军白庆之,他如今关在了宫狱中,请将军将他放出来,料理干净,将他与耿兴关到一处。” “白庆之?”龚远显然不知昨日之事,道,“白庆之怎又到了宫狱之中?” 我说:“此事细由容后再议,将军且照我说的去做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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