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了书来。” 秦王:“哦?” 我亦是讶然。 只见谢浚将一张纸呈上,秦王打开看,只见那上面字迹遒劲,洋洋洒洒写了一大篇,末尾写了许多名姓,还按了指印。我瞥了瞥,龚远的名字赫然就在其中。 如谢浚所言,北军这些将士对赵王等诸侯的发落很是不满。这书中列举了赵王的诸多罪状,写得最多的,便是对北军中忠臣的迫害。 秦王看着,眉头微微皱起。 “此事,王霄知晓么?”他问。 “自是知晓。”谢浚道,“此书便是他亲自交给臣的。” 秦王颔首,又看了看那纸上,忽而转头瞥向我。 “这些都是元初旧部。”他说,“你有何见解?” 我想了想,道:“北军将士并非无理取闹。须知王霄等人先前决意举事,本是为了婕妤。赵王等人压迫北军日久,众将士忿怒已久,故帮助殿下拿下宫城,囚禁赵王。他们一意要为同袍报仇,惩治奸恶,殿下却将这些人宽恕,北军将士自然要有怨言。” 秦王道:“若是你,你打算如何?” 我说:“殿下赦免赵王,自有赦免的道理,但北军也须得有撒气的去处。北军乃王师,日后雒阳仍须北军坐镇,殿下不可敷衍对待才是。” 秦王颔首,片刻,道:“此事,孤自有计较。”说罢,他又向谢浚问道,“诸侯的那些兵马如何了?” 谢浚道:“皆已随诸侯归降。” “赵王世子及各国领兵将帅呢?” “死伤无多。”谢浚道,“赵王世子不久前已被人在城郊拿获,与其他将帅属官一并押在了狱中。” 秦王“嗯”一声,道:“照先前扩编之议,着辽东各部将官从中挑选堪用之才,编入辽东军中。剩下的人,另编成一军。” 谢浚应下。 “至于其余党羽,”秦王道,“孤虽赦免了赵王等人,并非便是不治罪,除赵王等诸侯,其余人等,皆交由廷尉审理。北军中的龚远,孤见其颇有声威,行事不乏细致,加上在雒阳日久,熟悉事务,便让他领廷尉署,如何?” 我听着这话,不由哂然。秦王此举,显然是受了我方才那话的启发。我才说了要给北军撒气的去处,他便让龚远领了廷尉署,这无异是将诸侯的那些党羽通通交给了北军来处置。 谢浚闻言,笑了笑:“甚好,臣以为甚合适。” “还有旁事么?”秦王问。 “暂且无了。”谢浚道,“其余事务,殿下可明日再商议。” 秦王颔首,又与谢浚交代了两句,谢浚告辞而去。 这时,冯旦捧了刚煎好的汤药进来,向秦王道:“殿下,该吃药了。” 秦王坐在榻上,背上披了一件裘袍,看了看那药碗,不出意外地又露出嫌恶之色。 “天下只有一种风寒药么?”他说。 “殿下。”冯旦无奈道,“这是霓生姊姊在辽东就给殿下配好的,殿下上回不肯吃,以致这风寒又复发了,殿下看……” 秦王看了看我。 我也看着他。 秦王没多言,示意冯旦上前,接过药碗,吹了吹,又皱起眉头。 少顷,他仰头,一气灌了下去。
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