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亢无异议, 颔首道:“如此, 在下知晓了。” 我目送着他和一行人离开,策马, 径自往回走。 其实在昨日之前,我还打算着跟蒋亢一道去见曹叔, 但听闻公子来雒阳的消息,我改变了主意。 他此来,或多或少有些私心, 我留下也是一样。 不过我知道公子的为人, 他虽看上去喜欢任性行事, 但绝非不讲道理。他突然来雒阳,恐怕也有不得不来的缘由。 最大的可能,就是扬州有什么事, 他急需与我商议,但不方便传信告诉我, 故而索性动身来雒阳。 看那信里所言,他摆出阵仗还不小,连豫章王也来了。 此事, 过没多久,桓府也知道了。 因为桓瓖又来找了我。 “元初要回来的事,你听说了么?”他到□□里找到我,兴冲冲地说。 “知晓。”我说。 “这便好了!”他笑道,“一家人终是要聚齐了!” 我也笑笑。 “霓生。”他认真地看着我,“等元初回来,你便将我那日说的话告诉他,他必定高兴。” 我心中叹口气。 他想的还是这事,也不知那天夜里我对他说的道理,他听进去了多少。 “那话是大长公主说的,自当由大长公主来告诉他。”我说,“换我来说,只怕不合适。” 桓瓖想了想,颔首:“也对。”说罢,他忽而好像想起来什么,道,“对了,元初的那处宅子,如今可是空置无人?” 我颔首:“正是。” “连个洒扫的仆人也不曾留下。” 我说:“不曾。他去凉州赴任之时,就把人都带走了。” 桓瓖啧啧两声,摇头:“我早说他空有才名,连过日子也不会。偌大的宅子,连个打理的人也不留,回来时若是正好遇到刮风下雨屋顶破了,难道就睡在雨里么?霓生,你宅子的钥匙可在你手上?我今日就派人去替他收拾收拾,打扫齐整。” 我闻言,不由讶然:“哦?当真?” “自是当真。”桓瓖道,“我何时诓过你。” 我心中一喜。自从回到雒阳,这些天我一直住在□□里。原因无他,我虽然在公子的府邸中歇宿过一夜,但要作为日常起居之所,还须得彻彻底底地收拾一番。我每日在□□中陪着他处置事务,忙完已是夜里,着实抽不出空闲去打扫。 当下桓瓖既然这般说,我自是求之不得。 “钥匙我不曾有,”我说,“不过那门上也不过是一道锁罢了,你撬开便是。你不是外人,元初不会怪你。” 桓瓖笑笑:“那我便放心了。” 我总觉得他的神色里藏着些可疑,道:“公子怎突然这般热心,操心起打扫元初府邸的事来?” 桓瓖的目光闪了闪,道:“自是大长公主吩咐的。她唯恐元初回来连个落脚的地方也没有,故而让我去办。” 他这么说,我更是不信。 大长公主只会恨不得天降陨石将公子那宅邸砸成烂泥,好让他真的无处落脚,只能乖乖回桓府去住。 “哦?”我看着桓瓖,意味深长,“当真?大长公主似乎今日就要来□□议事,我正好与她商量商量那府邸中的修葺之事,想来她必是欢喜。” 桓瓖看着我,终于翻了个白眼。 “不必告诉她。”他说,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