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且等一等,”他嗓音温柔,“我让人来帮你。” 说罢,他起身,开了门走出去。 不久,昨夜那两名侍婢走了进来,服侍我起身。 看着她们,我不由地又有些后悔。方才让他看一看,好像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两个侍婢伺候人的功夫颇是娴熟,上前来为我穿好衣裳,服侍我下榻。 走到镜前,我才发现自己身上的斑斑驳驳,只要将领口稍稍拉开,就能看到底下有好些印记。 心中不禁窘然。我和公子平日虽也亲密,但为了人前的体面考虑,不会太过火,避免留下印痕。而昨夜……蓦地,我心头又是乱跳,忙将那领子掖好。 那两个侍婢脸上一直带着暧昧的笑,服侍我洗漱,将我的头发梳起来。 当她们将几只锦盒放在我面前,一一打开的时候,我诧异不已。 只见这些锦盒里放着的,是崭新的女装。花色各异,皆宫中样式,精致而高贵,纹样也颇是时兴,昨日我在好些女子的身上看到过。 “这是哪里来的?”我问。 “这是桓侍中在少府定的。”一名侍婢道,“今晨那边才送来,桓侍中令我等为夫人穿衣。” 我看着那身衣裳,唇角不禁弯起,摸了摸,软软的。 恰似此时的心。 待我穿好衣裳,走到前堂,公子和桓瓖正在说着话。 看到我进来,公子目光定住,桓瓖打量着我,露出惊艳之色,“啧”了两声。 “我今日约了人骑马。”桓瓖伸个懒腰,对公子道,“莫忘了我说的事。” 说罢,他站起身,我那个堂外走去。 迎面走过来的时候,他对我挤了挤眼,笑得贼兮兮。 “他说莫忘了何事?”我一边回头看他,一边问公子。 “他昨日连桓府都不敢去,还有何事。”公子说着,已经走了过来,拉着我走入席中。 我看着他,心情颇好,坐下的时候,故意摆弄摆弄裙子。我挑了绢衣,配着纱罗裙,轻柔妙曼。 公子看着我,唇边带笑。 “好看么?”我问。 “甚好看。”他说。 我觉得不满足,追问:“我穿男装好看还是女装好看。” “都好看。”公子说。 我道:“怎么叫都好看?总有高低。” 公子摸摸我的头发,神色无奈:“若非都好看,当初你日日穿男装,我又怎会喜欢你?” 这话倒是。我看着他,颇是得意,恢复了笑意。 “用膳。”公子说着,将案上的盘盏都摆到我面前。 我看着那些琳琅满目的菜肴,哂然:“我怎吃得这么许多?” “能吃多少是多少。”公子不紧不慢地说着,将一碗我爱吃的莲子羹拿起来,吹了吹,递给我,“你不是说酸软么?必是昨日宴上吃得太少,故气力不济。” 我看着他半开玩笑半认真的目光,颊上热气翻起,正当要与他打闹,外面忽而有仆人走进来禀报,说冯旦来了。 冯旦?我和公子皆愣了愣。 用指头想也知道,大约又是秦王要议事,不见我去,故而遣他来找我。不过他来也正好,我先前已经打定了主意,今天哪里也不去,就在这宅中歇着,可让冯旦把话带过去。 不料,冯旦进来以后,行了礼,不多废话,开门见三地向公子道:“桓侍中,大司马遣小人过来,请侍中到王府议事。” 公子讶然,道:“未知何事?” “这小人也不甚清楚。”冯旦道,“只听说是清晨时来了急报,说济北王正调兵攻雒阳,大长公主要亲自去议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