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分裂(下) 我怔住。 “病了?”我忙问, “甚病?” “是心疾。”吕稷说着,忧心忡忡,“就在攻入徐州之后, 先生曾经发病, 昏厥过去, 幸而公子在旁, 将他救了下来。曹先生说这是旧疾, 不足为患, 但公子不放心,在徐州请来了一位致仕还乡的太医为曹先生看诊, 太医说这是积劳所致。” 我忙问:“而后呢?” “公子想将那太医留下来为先生治病,可那太医一再推脱,只留下些药方就走了。”吕稷道,“公子为先生病体考虑,强将他留在了下邳养病,而背上进攻兖州之事, 则交给了蒋亢。” 我明白过来。既然蒋亢与曹叔已经不是一条心, 那么大可趁着这般机会壮大,如昨日阿素所言,竟是有了跟曹麟一较高下的声望。 “曹叔现下如何?”我又问, “蒋亢与我说,他两日前又回徐州去了?” “曹先生的脾性,女君知晓,是断然不肯服, 也不肯闲不下来。”吕稷道,“曹先生在下邳养病,方才好转,便执意北上。此番回徐州,乃是有急事。徐州遭遇灾荒,粮草不济,他在鲁国、济北国、东平国的粮食调集了大批粮草,到徐州赈灾。” 我颔首,心中不由变得沉重。 “你方才说局面维持不得多久。”我说,“曹叔的病还是不好么?” 吕稷颔首:“曹先生一直带病东奔西走,夙夜操劳,岂有好转之理。幸好他也懂些医术,也有那太医留下的药方,这些日子将就撑着,身体确实日渐憔悴。” 我睁大眼睛,好一会也说不出话来。 “为何不告诉我?”我低低道。 “先生不许。”吕稷说着,叹口气,“他说女君有自己的事要做,严令我等不得打扰。公子不放心先生,一意跟随在他身边不离开,我等劝也劝不住,否则,也断不会被蒋亢钻了空子。” 我无语。 从大局上看,曹麟这般行事确是不智。但我深知他的秉性。他做的一切,都不过是出于对曹叔的敬爱,当这个明光道的教主也不过是听从曹叔的吩咐,故而对他而言,最重要的是曹叔,而非争权夺势。 “他们在徐州何处?”我问,“下邳么?” “在彭城。”吕稷道。 我了然,彭城与鲁国相接,距离东平国倒也不算太远。 我看着吕稷:“曹叔留你和老张在此,是为了监视蒋亢动向?” 吕稷道:“正是。” “监视他何事?”我问,“起兵谋反么?” “倒也不是。”吕稷道,“曹先生要我等监视他心腹之人每日与外面的来往。” “哦?”我颇感兴趣,“监视得如何?” “蒋亢结交甚广,但可称为心腹者不过寥寥几人。”吕稷道,“我观察多日,其中有一人,叫岑欣,殊为可疑。” “岑欣?”我即刻想起了此人,道,“他有甚可疑之处?” “此人来历不明,只知原本是豫州人氏,在下邳入教。蒋亢对他颇是宠信,大力拔擢。”吕稷道,“他平日来往之人甚杂,据我多方打听,蒋亢时常将一些信函交与岑欣,但从不见岑欣派人送出,来去无踪,只不知是给了谁。” 我微微颔首,只觉心头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老张和吕稷当年在雒阳干的就是潜伪窥私、里外策应之事,皆曹叔真传,内行看内行,只怕是错不了。 “可惜我打探的时日不长,如今尚不得准信。”吕稷遗憾道,“否则便可与女君商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