障的刹那,颓然落下。他的身体崩裂出一蓬蓬血雾, 肉眼可见的衰亡枯竭。如同一株盛放到极致的植物, 绽放过所有绚烂后, 彻底走向毁灭。 不过片刻,消失殆尽, 仿佛无声无息地从这个世界上走过, 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风扬尘沙, 日月漫卷。 楚歌依旧伸着手,他听到了刺耳之极的风声, 如同哭嚎。 有一簇光芒从方烛消散之处亮起,三三两两, 点点相依, 如同萤火,在漫天的狂沙中闪烁。 那是人死去后的灵魂吗? 空气中如有无形的嗡鸣, 仿佛是“铮”的一声, 竖立在此的精神屏障彻底告破,而点点萤火, 穿越过透明的壁体, 轻轻巧巧的跳上了他的指尖。 像是在翩然旋舞,又像是在完成某种使命,黄沙与废土彻底模糊, 化作一片静谧的幽蓝,楚歌仿佛看到了星空闪烁,照亮了万丈深渊。 那些曾经被强行撕裂的伤口、那个曾经被彻底摧毁的世界,如同沐浴在甘霖之下,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重生。 楚歌茫然跪倒,眷恋与不舍的情绪如潮水一般用来,无数纷杂的感情彻底包围了他的精神海,所有的杀念与罪恶都被剥离,只剩下最纯粹的精神力,温暖得令人想要落泪。 曾被两度毁灭的世界中,所有的焦土与地缝都被浸润,清澈的湖水渐渐升起,千丈湖底的最深处,凝结着一片幽蓝的光,那是消失已久的星空蓝石在闪烁。 灵魂仿佛在上飘,那是他的意识在被剥离,然而精神海又被萤火前仆后继的填满,充盈得几乎要满溢出来。 死亡与毁灭的黑夜里,他看到了新生的光。 最后一点萤火恋恋不舍地涌入了银星砂,半透明的指环闪过一抹银白,他被彻底地剥离了出去。 . 黑夜,土坑,刑台。 尖刀,断刃,水银。 头皮被割裂,流动的金属沿着破开的伤口,缓慢的灌了进去。那是一种十分诡异的分离感,能够感受到薄薄的皮肤彻底分离开了血肉,留下一具血肉模糊的躯体。 有人像抚摸情人一般温柔的抚过了他的身躯,沿着十字伤口,轻缓而不容拒绝的撕下了那一层薄薄的皮。黑暗里,他看到一个笑容,阴森森的,没有半点儿生机。 那是一张熟悉的脸庞,还有一具熟悉的躯体。那个人手里拿着尖刀,不停的朝着他比划,空气里的血腥味到粘稠到几乎凝滞,那个人的手却在慢慢变化,成为了一条扭曲的触手。 尖刀最终停留在眼窝的位置,触手挥舞着刀柄,朝他狠狠刺下。 楚歌惊叫了一声,彻底吓醒了。 他大口大口的喘息,紧紧抓住身下的被褥,总算反应过来不是先前阴森可怖的环境。全身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冷汗淋漓。 楚歌抬起头,从外侧捕捉到了熹微的天光。窗户没有关紧,有一阵威风,还有一点儿清新的柳叶味道,适才惊悚的一切仿佛只是一个梦。 真的只是一个梦,但楚歌也睡不着了,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久也没法安静下来,最后爬起来洗了把冷水脸。 天差不多已经亮了,楚歌瞅了瞅墙上的时钟,洗漱干净了,拿起钥匙和工作卡就出了门。 这里是纯爱总局直接分配给员工的宿舍,楚歌自从入职后就一直住在这儿,他反正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他在走廊上没走几步就听到隔壁的动静,旁边房间里也有同事出来了,见到他醒了,笑着打了声招呼:“哟,小楚,怎么起得这么早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