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被刷刷刷的写下,太医并未掩饰眼里的忧愁。 殿中的那人被伤了嗓子,如若调养不当,恐怕一生都再难以正常说话了。 宫中多的是灵丹妙药,自然是可以好生调养,然而猜不透的,却是太子的心思。 应当说,是新君的心思。 那少年瞧着面貌,应当是原本就在病中的楚王,楚王前些日子已经有太医院医正经手过,并未言及脖颈咽喉处的损伤,那就当是这段时日来,折腾出的新伤了。 新君即位,对着这个年幼的兄弟,究竟是想他痊愈,还是想他一直重病缠绵,无声无息的消失呢? 不敢试探,但为了可能的前程似锦,又稍作试探,得到的,直接是新君骤然沉下来的脸。 太医噤若寒蝉,匍匐在地,心知若有不慎小命忧矣,再不敢多说半句。 . 太子心中烦躁,无人敢上前,触他霉头。 他欲要折返回去瞧瞧幼弟,然而脑中不期然浮现了那双悲伤绝望的眼睛,于是脚步就像被顿住,再不能迈出一步。 他心中所爱之人,一度因为他,而濒死垂危。那样的绝望与悲伤几乎让人望而却步,落荒而逃。 宫人在外,犹豫是否要上前禀报,太子宣入,原来是太子妃,自被他下令不得出房门一步后,便开始了绝食,直到眼下,水米未进。 太子目中露出一丝冰冷的意味,转瞬即逝,原本便在无声燃烧的怒火又被勾了起来,太子迈步,终于去向东宫。 极少踏足的宫阙内,太子妃锦衣华服,环佩琳琅,容光慑人。 瞧着他进来,竟是盈盈浅笑:“殿下终于舍得来看妾身了,想必那狐媚子,如今又醒过来了?“ 那笑意轻缓且从容,竟是十分的碍眼。 太子不喜不怒,只冷冷瞧着自己名义上的妻子。 太子妃柳眉轻蹙,樱唇微张,面上十足十的叹惋:“那家伙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妾身叮嘱了好些个时候,定要干脆利索的处理了……没想到拖泥带水,还是被他捡回了一条命。“ 太子目光漠然:“谋杀亲王,你可知是何罪?“ 太子妃杏眸里写满了惊奇与诧异:“殿下这是什么话?谋杀亲王的罪名,妾身如何担待的起……楚王好生生在先帝灵前守着的呢,妾身不过是寻思着先帝泉下寂寞,令小梅园那娈|宠殉葬而已……“ 太子慢慢道:“娈|宠?“ 太子妃轻笑道:“可不是,正是一以色侍君,狐媚惑人的娈|宠呢。“ 由始至终,太子妃都笑意盈盈,咬死了自己只是要令小梅园中先帝一娈|宠殉葬。 他二人都心知肚明小梅园中究竟是什么人,但偏偏在明面上,那就是先帝曾宠|幸过的娈|宠。因为一张十分特殊的相貌,常年都居住在小梅园内,并不允许四处行走,更是牢牢的瞒着楚王。 楚王正在先帝灵前守孝,那小梅园里的又是谁? 如此调包,几乎神不知鬼不觉,偏偏太子妃不过瞧了几眼,便察觉到不对之处,生生把人给认了出来,连带着猜到了小梅园中那人身份。 千赶万赶,又亲自拖住太子,断没有想到,还是差了一步。 太子妃凝视着眼前这张清隽俊秀的面庞,胸中有无数念头涌动,最终轻轻咬唇:“不过一个娈|宠,便是生的美貌些,这天下,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殿下何必如此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