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巨山崩塌,原本还灵活追击的鱼群被她压到身下,难以逃脱。 等她再慢悠悠伸出爪撑起身,鱼全都吓得魂飞魄散,溃不成军。 她嗤之以鼻:“不过尔尔。” 蜃见状,转换策略,放缓声音同她商量:“玄微,本座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三番五次干涉我?难道水神门人就能如此嚣张行事?” 玄微道:“我只想要回那个小孩,其他人与我毫无干系。” 蜃望向一旁陆晅:“他也与你无关?那用他来换。” “他不行,”玄微反应过来:“你还敢跟我提条件?” 蜃为自己鸣不平:“那少年想要投江自尽,我不过是在帮他。” “生死是他的选择,无需你多此一举。” “我且问你,在苦痛中沉溺,还是在美好幻象中消亡,你选哪一种?” “我只选天命。” 蜃讥嘲地笑了:“你真是冥顽不化。你何尝不是在逆天行事?你的人不想死,你却逼迫他以性命当诱饵,王天琦想死,你却逼迫他重返人间再历悲苦。玄微,你会有报应的。” 玄微闻言,加强法术。 蜃不堪重击,痛苦地呻/吟一声,扇动贝壳,吐出一团白色光圈。 他如诅咒般说道:“总有一天,天命会来找你,一笔笔算清,你等着瞧吧。” 玄微深吸一口气,收手放开他。 白光在顷刻间消散,蜃隐匿回黑水之中。 玄微抬手,王天琦重新回到她的金色光团之中,男孩面无血色,但气息尚存。 她仰头,将他与陆晅二人一并送上了岸。 —— 陆晅是在医院里醒过来的,睁眼时满目洁白,他还以为自己已经升天了。 可眼一偏,却看见床畔垂头打盹的母亲。 “妈……”他轻轻叫了一声。 女人立即睁眼,朝他扑过来:“晅啊,你总算醒了啊。” 她眼里涌出泪花:“你怎么总干这些傻事啊?” 陆晅不明所以。 这时,一直立于床尾的男人快步走来,也停在他床边。 陆晅看过去,竟是王龠。 陆晅云里雾里,起身想问个清楚,刚要启唇,中年男人把他架了回去:“你别担心,天琦已经醒了。” 他对陆母歉疚低头:“阿姨,很抱歉,因为我儿子的事情,让你担心了,也让你儿子……” 男人如鲠在喉。 陆母还在气,没有理会,只去端床边纸杯,问陆晅要不要喝些水。 陆晅接过去,抿了一口,觉得不对。 王龠自觉多余,又担心自己孩子那头状况,索性礼貌道别,出了病房。 等他走后,陆晅没忍不住问:“她呢。” 陆母以为他问的是“他”,又哽咽道:“不是都说已经醒了吗!你脑子进水糊涂了吗,怎么还关心那小孩,自己差点都把命送了!这么冷的天,还下水救人,那可是钱江啊,每年死多少人,你心怎么这么大,你能不能多想想自己还有个妈啊。” 陆晅沉默,没有再往下说。 他摘掉吸氧的鼻导管,陆母劝他戴回去,他不依,翻身躺了回去。 陆母注视了会他一如年少时倔强的背脊,不再开腔。 躺了会,陆晅始终不定,他回过身,问她妈妈:“我手机呢。” “人都泡发了,还问手机呢。”陆母冷冷嘲道。 陆晅说:“你手机给我用下。” 陆母拧眉:“你就不能好好休息?” “给我。”他不容置喙。 陆母满脸不情愿地从手袋里取出手机,交给儿子。 陆晅回想两秒,旋即拨出一串数字。 对面当即掐断。 陆晅心静了,微不可查地掀了下嘴角,想起他曾教给玄微的,陌生号码不要接。她居然记在心里了。 他又打了个过去。 对方还是拒接。 他编辑短信,给她发消息:“是我。我手机不能用了,这是借用的。” 对面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