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 - 呼吸和神思慢慢回笼。 陆明潼取下了东西扔掉,克制自己去冲洗这一身汗的念头,先躺下去搂抱沈渔。 他知道自己缺乏经验,方才也与技巧没有半点关系,只有力量,自然腆不下脸去问她感受如何。 但实则显然,她也怔忪失神的反应,告诉他,好像应该没那么差劲。 陆明潼捋她额上汗水打湿的碎发,“喝不喝水?” 沈渔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 陆明潼套上衣服,走去冰箱拿一瓶水过来,拧开了,递到沈渔手里。 她渴极了,一下喝去大半,递回给陆明潼。 他就她的手,也喝了些,拧上瓶盖放在床头柜上,抖开了被子,再去抱她。 问她:“你今天怎么想到要过来?” “你有个快递寄到了工作室,我给你送来。” 陆明潼一下识破她的借口,“你大可以送到李宽那里去。想见我了,是不是?” 沈渔坦诚说:“早就想见你。” 陆明潼很受用,偏偏要拿乔,“沈小姐,你没觉得你贱嗖嗖的?我缠着你的时候,你催我走;不缠你,你自己送上门来。” “那还是比不过你一缠缠我这么多年哦。” 被子又潮又热,沈渔套了衣服再躺下,将被子掀开一些通风。 陆明潼立即再将她抱入怀里,好像不舍两人有片刻分开。 年轻男人脸上薄汗未消,沈渔伸手碰他白皙的皮肤,也摹他硬净如玉的五官。她知道矫情俗气得很,可这几乎是本能反应。 陆明潼捉住她的手指,放在最近嘴唇上碰一下,仍然是骄矜语气,“你今天真落俗套,早知道你吃激将法这一套,我早应该雇个演员来刺激你一下。” “我才不是被吴简安激的,”沈渔横他一眼,刚睡过就提其他女人,是欠揍么,“你这么想,难道不是小看我,也小看我迈过我们之间阻隔的决心。” 陆明潼立时摆正神色,对她道歉,两句信口胡说的话,别往心里去。 沈渔对他说,“吴简安告诉我,你今天去应酬了。” 陆明潼神情淡了几分,“嗯。” “你回来的时候喝醉了,又说酒话喊胃痛。”沈渔话语里有重重的愧疚,“就为了我一个不值一提的破策划案,你向人一次一次低头。我舍不得你这样。我这样不懂珍惜、任性妄为,上天总不会永远地饶过我吧?即便他愿意,我也不愿意了呀。如果势必会辜负一个,我不想你是被辜负的那个。你不该为我受苦了,我实在是不值得的。” 陆明潼认真听她说完,阖了阖眼,回应说:“除了最后一句,我都同意。” 你当然是值得的。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2分评论发红包。 第37章 拥你于深谷(05) 沈渔一直自我定位是个感情方面很迟钝的人。 学步晚, 说话晚,连发育也比别人晚一些。 清水街一亩三分地的市井生活, 塑造了她的童年, 她其实被母亲的强悍性格,和父亲的社会地位保护得好, 无忧无惧地长到了十八岁。 叶文琴常说她, 做事不动脑子,戳一下才晓得动一下;没个规划,只看眼前。 如果不是家庭骤变, 她还将沿着这迟钝的轨迹继续生长下去,如今或许多半顺着叶文琴的意思去了体制内, 干一份薪酬不怎么高却很清闲的工作;谈着一个男朋友, 不那么着急结婚, 但又似乎随时可以结婚。 她原该走上这样一条平淡的路。 沈继卿和许萼华的事情,打破她遮风挡雨的茧房, 叫她知道世间更多的, 是幸福的假象。 陆明潼的存在, 又强迫她去进一步思考, 善与恶,有罪的与无辜的,什么不可豁免,而什么其实可以饶过自己。 以十八岁为界,她尚且不长的人生可以分作两半。 前一半与父母依为命,后一半的主题, 是陆明潼。 他强势地、偏执地、不可忽略地、横冲直撞地、无孔不入地、又不失投机取巧地,一定要在她的人生占得一席之地。 成长往往伴随疼痛。 而陆明潼是切实叫她感觉到痛的那个人。 起初她想否认这样的荒谬的事实,也驱逐他的存在。固守于清水街,犹如固守回不去的永无岛。 后来发现,她与陆明潼在那样蛮荒而孤独的年岁,在被父母抛下的孤岛上,相依为命着,互相活成了对方的影子。 除非永远躲藏在黑暗里,否则,人是没办法驱逐自己的影子的。 今天侥幸叫她撞见陆明潼应酬回来。 守他到半夜,听他眉头紧蹙地说胡话、喊着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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