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苏锦之照顾了两天了,昨日撑不住身体才回了房间休息,让红儿来代替她照看着苏锦之,今日要不是谢霖城突然拜访,苏母一定会在苏锦之身边为他盖冷帕子降温的。 丫鬟听到苏母问话,捧着帕子摇了摇头,眼中也有担忧:“没有,而且……少爷还咳得更厉害了。” 似乎为了印证红儿的话,苏锦之在她话音落下后便突然咳了起来,咳嗽撕心裂肺的,本就孱弱的身体更是痛苦地蜷了起来,依稀能听到从喉咙间传出的哮鸣声,显示出主人此刻究竟有多痛苦。 “药呢?药——!红儿快拿药来——!”苏母马上扑上去揽住自家儿子的身体,顿时红了眼眶差点落下泪来,连连招手让红儿赶紧去端熬好的中药汁过来,用小勺子舀起吹凉后往青年嘴里喂着。 那中药汁熬得又黑又浓,强烈的药味刺激着谢霖城的呼吸,他不用尝,用看用闻的就能知道这碗药该有多苦多难喝。而在那药汁顺着勺子滑进青年的嘴里后,下一刻,他就看到青年即使是在昏睡中也蹙气眉,虚弱地在苏母怀里挣扎着,把好不容易喂进去的药汁给吐了出来。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青年的气息更弱,额头满是虚汗,胸膛起伏的弧度也越来越小,几乎在下一刻就要闭过气一般。 “别喂他喝了。”谢霖城看着,再也忍不住上前,从苏母怀里捞过青年,橫抱着他大步朝外走去。 “大、大帅?”苏母大惊,连忙追了上去,“您要带着棠儿去哪?” 怀里的青年只穿着一层丝制的中衣,被身上的虚汗浸湿了一些紧紧地贴在身上,谢霖城几乎能透过这层薄薄的布料看到底下包裹的柔韧身躯,但他此刻心中没有一点旖旎念头,还尽量把青年搂得更紧一下,怕外头的凉风使他烧得更重。 谢霖城一边往外走,一边让属下去开一辆车过来。 等他终于把青年安置到车上后,谢霖城才对苏母解释道:“苏夫人,三爷烧得太重了,再不退烧我怕他烧坏了身子,还是让我带他去西医院看看吧。” “西医院?”苏母愣了一下,有些犹豫,“那里的大夫靠谱吗?我听说他们都是给人吃一些五颜六色的小丸子,还会用刀在人身上划来划去,这、这哪能把人治好呢?” 青镇里的人还是比较古朴的,就像方家老爷接受不了女儿方美珠去国外留学回来后穿的那些裙子,苏母也不太相信西医院里的医生们的医术,毕竟西医里的一些手术是要把人肚子剖开再缝起来的,在苏母看了这样之后还能活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她怕那些医生也在自己儿子身上也划伤几刀。 谢霖城毕竟是打过战的人,自然是比苏母更加了解西医的,青年现在都烧成这样了,还喝不进药汁,就算勉强把药汁灌进去了,等到药力发作,青年怕是已经烧坏身体了。而这种情况下带他去打一针是再好不过的了,见效快,还能让青年少受点病痛的折磨。 “不会动刀的,只是打针,苏夫人您不用担心。”谢霖城一边说着,一边接过手下递过来的毯子把怀里的青年严严实实地裹好,再将他的头小心地搬到自己肩上,用手掌抵在他脑后,让他能够舒舒服服地躺着,“谢某一定会把三爷完好地送回来的。” “打针?是针灸吗?家里的大夫也能做这个啊。”苏母还是很急,但谢霖城已经把车子开远了,苏母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细细的柳眉紧蹙着。 最后只能长长地叹了口气,希望谢霖城真的能把她儿子的烧退下去。 “再开快一些。”谢霖城看着怀里的青年脸颊烧得越来越红,忍不住皱眉对开车的属下说道。 那属下听了谢霖城的话,马上应道:“是!” 之后果然把车速提上去了一下,但因着车速太快,车轮碾过路旁的石子时车身狠狠地颠了一下,甩得车里的人几乎都飘了起来。 “呜……” 谢霖城刚刚坐稳身体,就听到怀里传来一声细弱的呻吟,他赶忙低头一看,就见青年似乎被颠醒了,半睁着望着他,但眼里却没什么焦距,叫人一看就知道他是没有清醒还是昏昏怔怔的。 或许是因为发烧的缘故,青年眼睛周围一圈都是红红的,那双漂亮的像是琥珀的茶色眼珠表面浮着一层薄薄的水光,雾蒙蒙湿漉漉地朝人看来,几乎能把人的心尖儿看软乎。谢霖城每次见到青年时,他都是温顺儒雅的,但是脊背却挺得很直,脸上总是一副波澜不惊的笑容,这样的人看似温和,但实际上却极为坚定,绝不服软。 ?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