喷嚏响起的那一瞬间,我差点没忍住自己心里的暴动,直接破桶而出。 大宝剑就夹在我藏身的油桶后方三尺的一摞皮革里,具体的位置我也早已烂熟于心。 我有信心在破桶之后的一个呼吸里拿到剑,然后只需要再十个呼吸,就能把下到货舱里的棒子衙役杀得个片甲不留。 但是然后呢? 在船上杀了官差,那真就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相信根本不用多久,我,连同这船上的所有人,都会被蜂拥而来的棒子国港口防卫队淹没。 我不禁进退两难,而这时候,却突然听到孙二爷佯怒的呵斥声:六子!你又在这里偷懒! 呃? 我偷偷把油桶盖顶开一条缝隙,从缝里向外偷看。 只见一个头发蓬乱的年轻人正唯唯诺诺地站在孙二爷面前,接受训话。 孙二爷越说越气,逮着这个六子就是一顿好骂。 骂完以后,又把他揪到几名满脸不耐烦的棒子衙役的面前,说这小子总是喜欢睡在货舱里偷懒,几位官爷看一看,他是不是你们要找的人,是的话赶紧把他抓走吧! 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视野狭窄,看不清六子的表情,但是却能看到他明显是吓坏了。 一条明显的水迹,从他的裤裆顺着裤腿就流了下来。本就污浊的货舱空气里,立刻弥漫起一股难闻的臊臭。 这小子竟然吓尿了! 我第一反应就是去捂鼻子。 幸亏油桶里火油的味道本来就很刺鼻了,反倒因祸得福,把这股尿臊味压下去不少。 那几个棒子衙役就惨了,一个个掩着鼻子就跑,嘴里还大声说着,不是,不是。 开玩笑,就这么一个动不动就吓尿了裤子的人,怎么可能会是轻松解决了十几个衙役的嫌犯?那不是给大宇宙国的脸上抹黑吗? 丢人的东西! 孙二爷一脚把六子踹倒在地,笑着就送几名衙役上去了。 砰的一声,货舱的门被关上,接着我就听到一阵脚步声走了过来,随着几声梆梆梆敲油桶的声音,就听到六子说:出来吧!没事了! 我一愣,然后瞬间明白过来,不由得在心里大声赞叹孙二爷和六子这一出双簧唱得真好。 被他们这么一表演,那些衙役几乎不可能还对货舱有怀疑,就算还没有完全放心,再下来检查一遍的几率也几乎为零了。 我从油桶里钻出来,借着货舱缝隙中透进来的微弱光线,看到面前的六子是一个精壮的年轻人,只不过他现在眼神清亮有神,表情镇定,哪里还有刚刚的懒惰和猥琐。 显然之前的害怕全是装出来的。 演技派啊! 我在心里感叹着。 六子继续嘱咐我们,说他先去换个裤子,让我们在货舱里再多忍耐一下。他回来的时候会顺便看看衙役们走了没有,走了就来通知我们出去。 我们当然是连声应诺,一场风波就这么化解于无形。 之后的几天,我们几个虽然没有再挤在狭窄肮脏的货舱里,不过也没人再提下船的事儿。 不然谁知道会不会又撞上什么倒霉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