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北弦沉默不语,深邃的黑眸不知在想什么。 “我保证,看他一眼,说几句话就走。”楚心之踮起脚尖在他唇角亲了一下,打商量道。 他面色缓和,“去吧。我等你。” 楚心之松开他的手,转身敲了敲。 “进。”是幕浥枭的声音。 楚心之推门进去,幕浥枭低低地靠在床边。 失血过多的缘故,脸色依旧很苍白,嘴唇一点颜色都没有。烟灰色的绮丽眼眸都失去了神彩,脖子上那一株黑色的彼岸花仿佛都没了往日的风采。 整个人看着憔悴了许多。不似往日那个张扬狂放的慕爷。 管家正在给幕浥枭喂粥。 很稀很稀的白粥。 看起来就像是一碗白水里放着几粒米。 以幕浥枭目前的状态,也只能吃这样的流食。 “你不是昨天刚做完手术吗?”楚心之皱眉说,“怎么就起来了。” 一般身体受了伤,平躺着比较好。、 他这样靠在床头不利于伤口愈合。 听到她带着点关心的语气,幕浥枭的眸子绽放着光芒,薄薄的唇角溢出一丝浅笑,声音仍是有些无力,“我身体底子好,没事。” 他朝管家道,“叔先出去吧。” “哎。”管家应下,在心里无声叹息。大少爷这么痴情可怎么办呐! 他把碗放在床头桌上,转身出了病房,随手关了门。 一转身,对上盛北弦冷淡的视线,管家没主动打招呼,去了更远一点的地方,避开他。 病房里。 幕浥枭眼神示意桌上的碗,“我还没吃完。” 楚心之眼神闪烁,瞧着碗里的粥没剩下几口了,想了想,端起碗,舀了一勺喂给他,说道,“我只是看在你救了我的份儿上喂你,别多想。” 她害怕幕浥枭燃起更强烈的希望。 那样,于他不好。 于她,更不好。 她已经不是三年前那个不懂情爱的女孩。 她很明白幕浥枭的感情。 给他越多的希望,他就越放不下、走不出。 他想要的也会更多。 她不想他将来承受的痛苦,只能对他绝情一点,再绝情一点,彻底断了他所有的希望。 楚心之不知道的是,哪怕她绝情到了极点,幕浥枭这辈子是不可能走出来了。 “你可真无情,爷为了你差点连命都没了。”幕浥枭语气带着卑微的委屈,“就喂个饭,还讲前提条件。” “谢谢你。”除了感谢,还是感谢,没别的了。 幕浥枭:“你昨天已经说过了。”他张口喝下她喂过来的粥。 这还是第一次,楚心之对他这么温柔。 大概,也是最后一次了。 楚心之舀完了最后一勺粥,喂过去,“不管怎么说,这次都要谢谢你,我会记住你,但心里不会有你的位置。” 幕浥枭张嘴的动作停住,笑了笑,“行,记住就记住吧。” 这最后一口粥,似乎变成了一种奢侈的东西,他都不舍得喝。 楚心之也不催他,手一直这么举着。 最终,是幕浥枭先不忍心,不想她手酸,张嘴吃了下去。 楚心之放下碗,起身道,“我先走了。” 手腕倏然被抓住。 她条件反射猛地一抬手的,幕浥枭闷哼了一声,大概是牵扯到伤口了。 楚心之不想再挣扎了。 “你想干什么?” 幕浥枭紧紧扣着她手腕,有种死都不放开的架势。 楚心之压低声音,怒道,“幕浥枭!” 她的手早就痊愈了,要挣脱开很容易,但那样做肯定会崩裂他的伤口。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