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力,可是那些不大不小不痛不痒的事,燕岑精力有限,从来都不问的。 如今这是病好了?睡得着觉,吃得下东西,甚至连心结也解了? “那位大夫果真是妙手回春?”大当家喜出望外。 燕岑很是尴尬,他能说什么?以为自己身体里还有“姐妹”的存在,两者共用一个身体,所以腹痛不止的时候他胡思乱想,害怕自己莫名其妙就有了孩子,还要生孩子? 他含糊地说:“大夫的方子,对我大有益处。” “真是太好了,不行,我要备一份礼,多谢他救了我兄弟一命。” 石磨大当家站起来就要走,燕岑哭笑不得地把人叫住了。 “大哥,咱们寨里有什么像样的东西吗?你看那两人气度举止,像是普通人?” “这……” 大当家表面沉吟,其实他心里知道燕岑的出身不低,毕竟认识这么久了,他能看得出来。燕岑肯定学过世族礼仪,纵然后来不讲究了,吃饭走路的姿态仍跟平常江湖人不同;能识文断字,知道江湖掌故,去过很多地方,这些加起来,大致能推测出燕岑的前半生。 家中不认,只能浪迹江湖。 大当家觉得今天来寨里的两人,也不像江湖人,跟燕岑倒也几分相似,心里琢磨着世家子弟的喜好,大概只有世家子弟才清楚,不过他不能直接这么说,提燕岑的出身岂不是伤人? “那……二兄弟觉得呢?” “我今日喝了药之后,去拜访了那位大夫,他似乎有什么事要查,等我与大哥一起去再问问罢。”燕岑说着爬了起来,披了衣服穿鞋,仍旧不忘问赤魍山的事。 大当家拧着眉,厌恶地一挥手道:“别提了,一群蠢蛋,想要说动我去投奔天授王!” “什么?” 燕岑万万没有想到,赤魍山的人有这么大的胆子。 “他们听了流言,以为我石磨山有精兵数百,而且人人会武,连妇孺都能持兵器拼杀。” 后半句话没错,石磨山寨里连做杂活的老妇都能抡着洗衣杵砸人,可是威力如何就不好说了,至于几百人马什么的更是胡扯。 大当家板着脸继续说:“他们劝我攻下朱云县,洗劫城中富户,带了财物跟朱云县令的首级献给天授王!” “可是天授王的地盘,距离这里有千里之遥。”燕岑难以理解。 “问题就在这里,我问了两句,他们含含糊糊,只说天授王天命在身这种胡话。”大当家沉声道,“我怀疑天授王今年之内要起兵攻打雍州!那帮家伙可能是从圣莲坛打听到了动向,这才跑来找我们石磨山寨。” 石磨山地势复杂,沟沟壑壑特别多。 藏个千八百人都不在话下,真要干那种占山为王,扯旗造反的事,是十分有利的。 然而问题来了,石磨山寨想造反吗?想做一个割据势力,等天授王打到雍州之后,就借机投效吗?指望跟着天授王升官发财,来日打下万里河山,封妻荫子吗? 当然不! 石磨山寨的人又不是没有在外面生活过,早就受尽了别人的冷言冷语。 因为“看起来就不像好人”,石磨大当家混江湖的这些年可谓是艰难至极,陌生人拿眼一看,话还没有说,就认定他是无胆鼠辈、奸滑小人。 ——拜不到师父,因为没有人收。 交不到朋友,就算救了人,人家也觉得他是另有所图,对他不冷不热。 如果闹个采花贼、偷宝大盗什么的就更惨了,常常是第一个被怀疑的。 “现下就算知道了天授王要起兵,又能如何?难不成还能报给官府?”石磨大当家叹了口气,自嘲道:“甭管是天授王的官,还是齐朝的官,都跟吾辈无缘。功名利禄是好东西,可是不能要,也要不了,我私心里也没别的,就希望兄弟们能抬着头见人,抬着头活着。 ” 燕岑神情凝重,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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