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 沙鼠继续摇头。 “哦,是说不好。”墨鲤会意,想了想也很赞同孟戚的看法。 能让这些皇子拧成一股绳的,不是太子的意愿,而是对陆璋的恨意。 墨鲤自言自语:“如此说来,陆璋活着反倒是好事?” 无论是二皇子还是六皇子,终归太年轻了,经历的事太少,还没有真正成长起来。陆璋活着,反倒能让这些皇子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的短处,如果陆璋这时候死了,他们互相又不待见,加上齐朝的几股势力,只会把事情闹得更糟。 “齐朝……内忧外患,好似一张棘手的药方,连改动都不好下手。想换君药,苦无替代。臣药品质不行,又找不着更好的。” 墨鲤放下炭笔,把药方折了起来,压在烛台下面。 “孟兄?” 胖鼠顺着墨鲤的衣领滑到了怀里。 ——拒不变成人形。 墨鲤隔着衣服捞住沙鼠,阻止它继续往里面钻。 算了,沙鼠总比胖娃娃好。 乌云缓缓遮住月光,当银月的光辉再次透出云层,房内已经空无一人,桌上收拾整齐的行囊也不见了。 *** 东宫。 宫墙外的禁卫军非但没有减少,相反数量更多了。 只是比起原本的严苛,现在要好说话得多,不止找来了太医,还有各种东西源源不绝地送来。包括皇家内库里储藏的珍稀药材,以及好几块价值连城的暖玉。 这些当然不是陆璋的命令,而是三皇子的意思。 太子病重,两位宰相当然要知道具体的情况,立刻同意了分出一半的太医前去诊视。 剩下的一半给依旧起不了床、说不清话的皇帝治病。 太子活不了多久,这事文远阁的宰辅们知道,他们在感情上还是愿意站在嫡长这一边的。奈何太子福薄,没有登上皇位的可能。 不管如何,事情总归要做得让人无可指摘。三皇子敬爱兄长,虽然因为皇帝同时病重需要侍疾不能守在太子病榻前,但是提议将好药材分给太子,送暖玉以及其他奇珍给太子,这一番敬重之心友爱之情,将来三皇子登基时是美谈,可以大书特书嘛。 宰相点头了,皇帝不能理事,执掌内库的臣子跟内侍还不见风使舵? 纵然是不想那么快表忠心的,也不敢怠慢三皇子,忽略文远阁那边的意思。 于是东宫忽然热闹起来,抬着药材宝物的内侍夹在太医署的人员之间,显得格外混乱。太子妃也不理事,只是念经,东宫的内侍总管带着人忙得焦头烂额。 “这会儿来做什么,只是添乱!” “那些太医还有脸来?如果不是他们虚应了事,耽误了殿下的病,怎至……” 太子咳了几声,他身边的宫女顿时闭口不言。 宫女郁兰小心翼翼接过太子手里的药碗,觑着太子的脸色,不由得喜道:“殿下今日的脸色好些,咳得也少了,那位……” 她很快意识到不对,改口道,“这张辛苦得来的方子确是有效。” 正说着,另有内侍端着熬好的药进来了。 太子没说话,那内侍很有眼色,见到郁兰手里还有残渣的空碗,垂着头把药碗连同盘子搁置在了矮几上,躬身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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