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只要开始动摇,再见大伙儿都信,也就纷纷效仿。 “……吾等只是传教,谋反的勾当根本没有,也不可能有。江湖险恶,豫州这里镖局多势力也复杂,前辈去打听就知道了。我养属下真的是为了自保守地盘,难不成靠着这些个人跟十几张弩弓,还能打下县城吗?就算打下了,这城里面谁能服一群江湖草莽?”梁舵主状似惧怕,口中仍是避重就轻。 如果不是顾着大夫还在生气,孟戚差点被梁舵主的说辞逗笑。 这自辩自证的话,倒着推竟然能听出怨气。 生气被打发到豫州这中原腹地传教,明明这里的官又贪又坏,偏偏不能为他们所用。 骗百姓信教还得帮他们打群架,去做一个村子里排忧解难的贴心人,能变戏法会治小病,时不时要拿好处收买人心,天长日久地混脸熟。今天跑这个村,明天要去上百里之外的另一个村,赶场儿似的。 这就罢了,还得被这儿复杂的江湖势力烦扰,只因圣莲坛一日不举旗谋反,一日就还是江湖帮会。十几个人一堆兵器顶什么用?信众根本不可用,别看那些人虔诚信教,真要谋反还是不肯的,梁舵主拿得出的人差不多就眼前这些了。 哦,还要加上昨天晚上被孟戚在城里抓到几个家伙。 人少到了即使靠武力干掉县令强占县衙,也根本守不住城。 江湖草莽杀官占城,这不找死吗?绝顶高手也挡不住千军万马! “你这人,也是倒霉了。”孟戚故意叹了口气。 梁舵主差点没能绷住表情。 ——他最倒霉的难道不是遇到眼前两个煞星吗? “弩弓的来历,你还没说呢?” “这是南边宁王的。”这次梁舵主比较痛快,直接道,“宁王那边缺军饷,只要有门路就能买到。不单单是我们,好些个江湖帮会都买了,弩弓威力极大,如果不是价钱太贵我还想多买些呢。” 孟戚挑眉道:“哦,多少钱一具?” 梁舵主伸出一根手指。 孟戚不给他继续卖关子的机会,截口道:“这么贵,你们圣莲坛只怕不是买的,而是从别的门派那儿抢的。” 梁舵主:“……” 一根手指可以是一两金子,也可以是一百两银子,他连多少钱都没还没说呢,怎么这人张口就来。 孟戚反问道:“你都说了价钱贵,我不过顺着你的话头往下讲,怎么?你刚才是信口胡说,其实它压根不贵?” 梁舵主哑口无言,他终于明白这煞星就是个不按理出牌的! 想他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坑过的人不知有多少,就是因为天生一副铁塔汉子的模样,又装出粗鲁莽撞的模样,反正越是老江湖,就越容易相信他们耳中所听眼中所见的东西,偏偏今儿遇到的煞星出人意料,就是不照着套路走。 最要命的是,对方不止武力高强连想法也出人意料,张口就说破了弩弓的来历。 确实是抢的……既然能用抢的谁还会花钱,又不是傻子! 梁舵主心中惊疑不定,以为圣莲坛出了内鬼,把所有事情都卖得干干净净。 他却不知,孟戚确实是随口蒙的,蒙的这么准纯粹是因为他知道天下最费钱的事就是谋反,没有之一。 这边梁舵主被孟戚唬得开始疑神疑鬼,墨鲤在那边也没闲着,还有个知晓内情的殷夫子能审呢。 只是殷夫子心不在焉,整个人浑浑噩噩,问三句才能答一句。 墨鲤微微皱眉,敏锐地望向裘公子。 好像自从殷夫子认出裘公子的来历之后,就开始变得反常。 墨鲤想了想,开口道:“这位公子,借一步说话。” 裘公子一个激灵,连忙拱手:“不敢当,前辈请。” 武功这么厉害,绝对是前辈。 墨鲤也没纠正这个称呼,虽然他觉得自己“年纪”跟裘公子差不多,但龙脉的岁数是谜。 裘公子亦步亦趋地跟着墨鲤走到了远离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