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 你这般□□裸地羡慕着人家,叫人看了真是要笑话你了。” 幼时的萧怀雪便是一身黑衣极其阴暗,过长的鬓发遮住了他的脸庞,他规规矩矩地坐在那里, 望着萧贺乾的眼神堪堪算得上热切。 也许并非对着萧贺乾,而是对着萧贺乾身后那无数他到不了的彼岸。而自古以来,得不到的东西便总要美味上几分。 彼时听此一句,他转过身子,看着萧舜,缓缓地问道: “你便不羡慕他吗?” 萧舜一愣,白皙的脸颊竟是一红,许久,脸上溢满愉悦: “羡慕!自然羡慕!可我在这皇宫的日子也不错!日日有人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多好?小雪,你说呢?” 萧怀雪直勾勾地望着他,双眼似光亮,窥探他一切思想: “不,你在说谎。” 萧舜:“咦”了一声。 萧怀雪这时又看了一眼人群中独享安然闲适的萧贺乾,回过神来看着萧舜,眼中似有流光夜闪,透着十足的坚定。 “我一定帮你完成心愿。” 萧舜被他这认真的模样吓住了,忙捻了颗葡萄塞入口中压压惊,见他又在用那种眼神望着萧怀雪了,哈哈哈大笑了出来: “哦?是吗?小雪,你待我真好。” 他随即又道: “嘿嘿,快看,皇叔站起来了!” 萧贺乾的确站起来了,也许是因着他平日里极少出现在这般场合中,而他本人又神秘至极,眼下出现了,身边人便有许多问题要询问他,具体问了什么他们不知道,可萧贺乾却如是答道: “人生在世,难道只有生生血与肉才是证明你我存在于这世间唯一的证据吗?其实不然。 正如我曾走过的万水千山,难道我每到一处都要割下身上一片肉以示存在?即便我只是轻轻地走过,伴着前夜雨水留下的泥潭所踩下的脚印,亦或一口浑浊的呼吸,那我便去过这个地方,该用自己的心与灵去感悟,而非简单地,用血与肉的凡尘之物来定义存在二字。” 在场之人听此一句无不心中震颤不已。 而萧贺乾最后诡异地朝他与萧舜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萧怀雪能清晰地感受到萧舜与他的身子届时剧烈的一震。 萧贺乾也许是无心的,他只是恰好望向了这边,也许根本看不见他们,可他有哪里知道,这小小的一眼,带给了彼时年幼的两个少年郎多大一番感悟。 记忆中断,萧怀雪只觉眼前闪过一道白光,那之后,再无记忆中的翩翩洒脱人与记忆中爱笑的少年郎,他身处得闲殿,孤单一人,无爱无欲。 何朝恩再度开口,于他耳边似在循循善诱。 “您真的确信侯爷的尸首还完整无缺...或许早已投身火海,血与肉尽献前尘,化作一滩轻飘飘的骨灰随风而逝。亦或其他法子。” 萧怀雪突然反常地笑了笑,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再继续说下去: “退下吧。” 一边,何朝恩低垂着头唇角一弯看不清表情,朝他鞠了一躬,缓缓退了下去。 萧怀雪遥望远方,心思通明。 他突然想起阿宁紧闭的嘴和那时造访侯府,窗外映出的,萧贺乾健康愉悦的身躯。 或许要隐瞒的,从来不是她。 他心中已有答案,自然不容他人胡乱猜测,也许这是萧贺乾送给他这个默默敬爱着自己的侄子的一个礼物,告诉他自己的选择。 而阿宁为何要助他骗自己。 也许因着他们是同类人,这一点毋庸置疑,彼此理解,惺惺相惜,他们都是自由人,正是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