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张存夜面无波澜,没笑也没解释,站起身把苹果核抛进石阶下的垃圾桶。 尔后两手撑在膝盖上,双腿并列成笔直,弯下腰来瞧她的神色,说:“我还以为,你连这个都不懂。” 甘却脸红到紧张,手心控制不住出汗,还下意识往旁边挪,试图逃离他的注视。 害羞得有点过度,忐忑得近乎恐惧。 张存夜直起身,走下两级石阶,眼里一贯的深沉掩盖掉内心涌动着的若有所思。 好一会儿,他突然问:“你喜欢抽烟的男孩吗?” “啊?”甘却重新看向他,他已经站在下面了,“可能吧……我也不知道。” 有拎着公文包的男人路过,张存夜走下去,不知问了他什么,交谈时还笑了一下,礼貌友好的笑。 没几句话功夫,她就看见他长指之间夹着一支烟回来了。 甘却仰头,脱口而出:“你笑起来真好看。” “我不笑也很好看。” “好像是哦……” “帮我点烟。” “嗯?帮你点着这个吗?我可能不会哎。”她在福利院只撞见过一些躲在侧花园的男护工抽过烟。 “没事,我也可能不会抽烟。” 低头在收纳箱里找着打火机的甘却顿下动作,“啊?那你现在为什么要抽呀?” “好玩。” “噢……” 她拿着打火机站起来,他站在低她两级的石阶上,修长细白的无名指和中指夹着那支香烟,放到唇间。 甘却露齿笑开,“你的动作,跟他们不太一样哎。” “因为我独特。” “好吧,”虽然这是她之前的措辞,但她依然笑得仿佛停不下,“那你、别呛着哦。” 张存夜抬眼看了她一下,“看着点,别烧到我头发。” “什么呀,我怎么可能烧到你头发!” “因为你蠢。” “我哪里是!……咦,这句话我好像听过唉。” “果然蠢。” “你、你别说话啦,我要点火了!” ………… 2016年冬季。 在午后的火车站; 在即将一起流浪到不夜城之前; 在向日葵女孩认识无姓名男孩的第七天; 他几乎看穿她的一切,她依然对他一无所知。 作者有话要说: 2017.07.16 很长的旅程,很乱的回忆; 很短的岁月,很吵的自己。 可能做不成君子。 ☆、第九章 下午上车,两个人坐在同一横排,座位之间隔了一条通行道和两位其他乘客。 甘却右边是一位荷兰老太太。刚坐下不久,她就用零零碎碎的英语单词跟她说话,间或还加上肢体语言。 张存夜右边是玻璃窗,他塞上耳机,两手收在外套口袋里,面无表情地看窗外飞逝的景物。 小半个时辰过去,耳边有呼噜声响起,由小变大,渐渐地叫人无法忽略,最后响彻整个车间,堪比雷声。 张存夜稍稍转头看,左边的中年大叔果然睡得香极,无私地传播着打呼声。 他调大音乐的音量,盖过旁边大叔的呼噜声。 不少人不堪其扰,车厢里有个别乘客开始小声抱怨。 眼角余光看见那傻子,她一点也不受影响,眉开眼笑地在跟老奶奶玩小游戏。 关掉音乐,张存夜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们。 她两手之间架着金黄色细绳,准确来说,是手指之间挑着那些线。 线条形状随着她的动作而变化,看起来还挺有趣。老奶奶看得津津有味。 她的手指很瘦,指骨形状都能被看见,指甲像是被狗啃出来的那样…… 张存夜轻蹙眉头,十七岁的女孩子,还有咬指甲的恶习吗? 而且她身上每一个地方,都在昭示着自身营养不良这个事实。 她突然往前倾,往他这边看来;他看向车窗外,只留给她线条分明的侧脸轮廓。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