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北府兵的一员猛将,刘乾一直在北地领兵作战,数年不曾回南地。在一个机缘巧合之下,刘乾结识了慕容玖和她的未婚夫婿元昭。只是当时谁都不知道谁的身份,在纷纷扰扰的北边战场,三人躲符秦追兵,结伴逃亡了数日,刘乾对慕容玖一见钟情,奈何慕容玖已经有了归属。不过这种归属通常是出于父母从家族利益考量而撮合的,就如刘乾当年取臧卿卿一般,也是这种考量。 所以两人在心境上是有些相似的,慕容玖对刘乾也深有好感,但这种感情绝对不像刘乾那般强烈。若那时分开再不相见,相忘于江湖,本也是个美好的邂逅,奈何慕容玖的父亲在混乱的北面建立了南燕,而一年后,刘煜带兵攻破了南燕,甚至在战场射杀了元昭,当时慕容玖就站在城楼上,亲眼目的了刘煜的箭穿透元昭的铠甲,刺穿心脏,透背而出。而他的箭也像是个标记,所到之处,立刻引来万箭齐发,元昭浑身上下全都是箭窟窿。 南燕覆灭,慕容玖及父兄被囚禁,当时晋帝司马荣光,不想重蹈符秦覆辙,留下这些皇室余孽当祸患,坚持要斩杀慕容氏,刘乾设计保住了他们性命,到刘宋建立,慕容玖的父兄家族还得到不错的休养生息之地。 你说慕容玖到底是该恨刘乾还是应该感激他呢?这个问题,恐怕连慕容玖都无法回答。 北府兵当时势如破竹,南燕覆灭是必然,但覆灭南燕的是刘乾,这种偶然性大概也造就了两人的悲剧,尤其是元昭的死,成了横亘在两人之间不可逾越的鸿沟。 事实上,慕容玖进宫后的确刺杀过刘乾几次,臧皇后还曾为刘乾挡过一剑,至今一变天,伤口还会作痛。刘乾不但没有惩罚她,反而十年如一日地试图用真心感化她。近些年虽然没发生那些偏激的事情了,但那种可能性却并没有消失。尤其是慕容玖这个人,根本没人看得透她的心思。 “这么说,皇上并不是真心喜欢臧皇后的?”良久,宋轶却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让刘煜怔愣了一下。 这个问题他该如何回答? 刘煜明显斟酌了一翻才启口,“男女之事有时并非只是喜欢不喜欢,皇兄对皇嫂,是可以用性命托付的。” 宋轶点点头,“做夫妻近二十年,牵绊自然是很深的。” 看宋轶反应,刘煜暗自松了一口气,可这口气还未吐完,宋轶又给他出了个难题。 她说:“那豫王殿下娶豫王妃可也是迫于形势,为了刘家兴旺?” “那你觉得我是与不是?” 刘煜的心跳有些失衡,宋轶却突然笑得贼咪咪的,“我当然希望你是。这样,或许我还有希望。” 刘煜面上僵了。 “你看,我会画画,会验尸,会易容,还会钻洞,关键是,眼看冬天到了,豫王殿下不需要一个人来暖床吗?” 刘煜霍地站起,拂袖而去,可走到门边才意识到,这是自己的寝殿,当即没好气的转身,利眼嗖嗖地杀过来。 宋轶小脸皮可厚了,还笑得一片春光灿烂,很体贴地起身,道:“我这般有用,豫王可以考虑考虑。”调戏完美人,心情甚好,哼着不着调的小曲儿大摇大摆地走了。 当时刘煜僵硬地目送她的背影彻底消失在黑暗里,捏死她的心都有了,可转头却又对侍卫道:“派两个人暗中盯着她。” 这边嗖嗖两声破空声,那边大门又转出来一个身影,俨然正是慕眭。 慕眭来得那叫一个风流潇洒,那风都快把他衣摆掀翻了,见得刘煜便拱手一揖,于是一幅画像从他袖笼落下,不偏不倚地掉在刘煜的脚上,刘煜不想捡都得勉为其难地弯下腰。 入手画像已经散开,他再勉为其难地看了一眼。这一看,瞳孔颜色都快变了。慕眭非常满意地看着他,故作淡定地说道:“豫王一定没想到这就是阿轶吧?能长成这样也真是一种天赋。” 一个巨大的黑色胎记从额头一直蔓延到左眼,盖住了大半张脸,一颗瘤子又盖住了右边的脸,还有鼻子没了鼻头,两个鼻孔触目惊心。 原本刘煜的想法是让韩延平画出宫中传言的一部分已经足够了,没曾想他竟然能将宫中传言这样和谐地糅合在一张脸上,不愧是国手啊! 刘煜又仔细扫了一眼,觉得已经不能再丑了,才淡漠地抬眼,附和道:“她的天赋向来无人能及。” 慕眭:“……” “陇西王找我可是有事?” 这话一下把慕眭问住了,他当然没那个闲情逸致来找刘煜,只不过听热心的手下说,宋轶竟然用了晚膳来这里,半天没出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