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是顾星颉第一次对林湄央说过分的话。 她逃也似地跑回家,甚至忘记搭电梯,哒哒的脚步在楼梯间里惊慌地回荡。她像风一样打开家门,穿过走廊,再嘭地摔上卫生间的门。 吓了看报表吃葡萄的林湄央一大跳,险些呛到。 她插着腰去敲卫生间的门,里面水声哗哗作响,喊道,“顾星颉,顾星颉,你疯魔啦?” 顾星颉将水流旋到最大,用力搓洗那一块被陆颃之舔过的手腕皮肤,就连激烈的水流砸得肉泛红都未停下,洗不干净,洗不干净,蜜瓜的香气还缭绕在上面,黏腻的湿意就残存着。 疯魔了,真的疯魔了。她羞愤地捂住手腕,就好像用手夹住了陆颃之的舌头。她预感接下来会在这个六月穿着长袖校服去学校,她连陆颃之多看她手腕一眼都会担惊受怕。 而且她知道,她下面湿了。 就在他舔上去,轻轻吸咬的那一瞬间。 林湄央在门口守着,有些担心也有些不耐,他知道顾星颉一直是一只闷葫芦,对外界总是保留着所有情绪。就连当时初潮,家里只有她一人,痛得快厥过去,她也只是一声不吭地跑去林湄央卧室翻出了抽屉里的卫生巾。 她看女儿终于从卫生间出来,头发衣裙都服帖,脸色也一如往常地寡淡,她心里就这样大咧咧地放下了那些青春男女的猜忌。 “你怎么啦。”她轻声问。 不成想顾星颉冷冷看着她道,“妈,我的事你以后少管。” 午休总是很短暂,短得顾星颉的回想只能停留在林湄央咬着嘴唇自责又内疚的脸。她找出下午第一节课要用的课本。陆颃之似乎从没有起床气这种东西,他眼神清净极了,道,“午休睡得好吗,星颉。” 午休时夹着腿间湿黏的逼睡得好吗,星颉? 顾星颉自动把这句问候解读成这样,抿着嘴唇不回答。她其实一直疑心午休时陆颃之从不睡,于是她就也都是警惕地清醒着,她怕一旦睡着了,也会被陆颃之使坏作乱的手弄醒。 陆颃之对她的沉默习以为常,只要不是在床上都一声不吭,他的星颉就活泼开朗。 第一节是班主任的,却未先讲新课,“听到举报说学校附近又出现不明人士了,不管是只为抢钱的社会青年,还是那些变态暴露狂,”有人发出鄙夷的嘘声,班主任推推眼镜道,“一旦发现,同学们一定不要忍气吞声,千万记得及时报告家长和老师,我们也已经提前联系过警方!” “还有,不管男生女生,回家的路上都尽量结伴走!”又有男生哄笑,遭了一记粉笔头,“护花使者可以做,但别给我趁机早恋啊,臭小子!” “哎,听起来吓死人了,”下课后前座的纪嘉芙转过来拍着心口与顾星颉说,她的胸部发育得像饱满的蜜桃,就很容易让顾星颉不自觉地盯住,“你知道吗,隔壁班那个谁,昨天就碰到暴露狂啦。” 纪嘉芙算得上她的朋友,可顾星颉却没能与朋友感同身受,就应付着说,“那你回家路上小心点。” 纪嘉芙对她撒娇,“那星颉我们要不要作伴回家啊,咱们到我的车站前都顺路的呀。” “不行,”她还没来得及回答,身边的人支着额,已温良笑着替她做出不容改变的安排,“星颉得陪我回家呢。” “诶——真的吗,陆颃之!”纪嘉芙装作惊诧的口吻,却偷偷笑着对顾星颉挤眉弄眼,“那有你保护星颉,她肯定超安心吧。” 她只能伸手轻轻推纪嘉芙一把,示意她别再闹。纪嘉芙边“好啦好啦”边转回去,不忘对她一副“我什么都知道啦”的样子坏笑着。 还好纪嘉芙什么都不知道。 她轻舒一口气,又斜睨陆颃之一眼,那人自顾自做线性回归题,大量复杂的计算密密写了一片,笔下流畅得倒像是抄答案。 顾星颉张张嘴却终究没有开口,她不喜欢陆颃之在旁人面前将他们绑上关系——就算至今她也没法去定义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纪嘉芙说的暴露狂却没有让她生出恐惧的情绪,毕竟现在她身后三米跟着陆颃之;又毕竟她转学没多久就碰见过一次暴露狂,只是那时候她身后三米还没跟着阴魂不散的陆颃之。 是在去年的六月,骤升的气温也没让她脱下秋冬的长袖校服,在女孩们外露的清一色白皙胳膊堆里,她连手腕都盖得严严实实,纪嘉芙那时已能和她朋友一样讲话,还悄悄问她别是胳膊上有什么伤痕吧。 伤痕倒没有,可她神经质地觉得陆颃之舔舐过的痕迹永远不会被M.Dd-NenG.cOm